将军尚未及出言答复,跪在地上的那名哨骑已是转而向他叩首道:“梁司马,胡儿已追近至五里。眼看便要达到近前,请务必速速把将军带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十荡十决无当前,百骑俱出如云浮,追者千万骑悠悠。战始三交失长枪,十骑俱荡九骑留,弃我讘骢窜岩幽。”
但是邻近傍晚,后队还是远远飞奔过来几骑,焦心肠从行在谷中的大队人马身边飞奔而过,径直向前而去,寻觅将军的身影。
那哨骑的声音不大,却甚是短促。乃至于将军闻言,也是呆立了几息,而前面色便凝重起来。他望着火线已模糊传来马蹄声的山谷,眉头拧起,暗自叹道:“这么快?莫非天要亡我?”
将军此时正牵着马行走在队中,听闻侧火线短促的马蹄声,也是转头看去,只见几名哨骑,一起奔驰而来,纵马驰至将军附近,随即马背上的骑士便滚鞍上马,抱拳叩隧道:“禀将军,火线追兵距我已近十里!”
将军已经骑上了马背,望着梁文元带领数百人向身后山口走去,耳畔一向反响着梁文元方才拜别时的话:还望将军切莫负我!
“将军!”梁文元上前抱拳,又指了指膝下抱着将军腿的哨骑问道:“如此又是何故?”
领头的将军牵着马,与麾下这数千士卒一同,时而穿行在山谷中,时而进入密林,藏匿行迹。走在队尾的士卒们,忠心肠实施着他们的职责,用树枝和枯叶一丝不苟地袒护着大队人马的行迹。
言罢,梁文元已是双目断交,不容回绝地看着面前的将军。
那哨骑话音未落,却已又是有人行至近前,将军转头一看,恰是本身的卫士队长梁文元。梁文元见将军一副难堪神采,正有些欲言又止地转头望向来时门路。膝下一名哨骑正抱着将军的腿,一副堕泪苦劝的姿势。
言罢,也不待将军首肯或是回绝,梁文元已去行进中的步队中,大声高呼道:“中军健儿,凡站得起家,拿得动刀的,出列随我来!其他人,持续进步!”
哀伤至极的歌声中,一骑飞马,又是自火线而来,驰至将军附近,滚鞍上马,甫一停稳,腔调已是短促不已,道:“禀将军,匈奴追兵距我已仅仅五里之遥!”
开初,将军浑厚苦楚的嗓音回荡在这山谷中,但是不久以后,跟着几名,十几名,几十名乃至上百名流卒接口传唱,这首歌很快便飘荡在步队中。在场的军卒边唱着这首歌,边奋力向西边进步。很多人都在转头望向身后的地盘山林,眼中流下浑浊的老泪。
将军抬眼环顾了一番身边这些跟从本身到此的部下。他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害怕和悔意。看到了对他做出的挑选的质疑。也看到了,对于打败过他们的匈奴人,这些士卒已是有了一种深深的顾忌之意。
黯然神伤之间,他已是牵着马走到了步队左边。望着队中咬牙进步的士卒们,将军神采庞大非常。牵着的马背上,那名腿部负伤的伍长连唤他数声,他才回过神来,而后悄悄地望着谷中那些忠心部下,哀思至极的歌声,已从将军喉头传出:
将军禁闭双目,仿佛是细细思虑了半晌,终是睁眼斥道:“休得胡言!我堂堂一军之将,怎能丢弃部下,单独逃脱?此话再也休提,胡儿若追至近前,我便与汝一同死战!”
“将军!若在此地事败,此后另有那个,能记得大将军?”梁文元提起陈安,面色已是带上一股悲切:“将军速去!文元为将军反对半晌,还望将军切莫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