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之战......”嬴栎缓缓放动手中的青铜酒爵,说道:“君侯,此仗之惨烈,鄙人岂会忘怀。”
“此剑确切唤作定秦剑,昔日由始天子赐于栎阳嬴家,为先父所用。”
韩信拍着嬴栎的肩膀,点头道:“子正故意了。回到雒阳以后,陛下便行朝议。天子念我有功于汉室,未有究查那子虚乌有的罪名。改封我为淮阴侯。这里的仆人侍卫,都是宫中之人。”
无姜盈盈一拜:“承兄长之言,无姜不忘。”
嬴栎言曰:“先前关外的谎言......传入栎阳,天子欲借楚国之事措置在外封王。我与无姜放心不下兄长的安危,这才不请自来......”
嬴栎心领神会,他悄悄将玉簪插入无姜的发髻。两人相视一笑,情到深处,便是眼神之间的交汇,也体味到了相互之间的交谊。
韩信道:“子正,在临淄时,你曾言不肯天下百姓再受烽火之苦,而放弃复国。现在我再问你,你心中可还存有半分念想?”
嬴栎站在古槐之下,他看着无姜恍惚的身影淹没在天光当中。这一刻,父亲咸阳君与母亲长命公主相扶而立的身影,又缓缓地呈现在本身的面前......
嬴栎附和,他道:“汉王约法省禁轻田租,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汉廷轻傜薄赋,与民歇息,现在百姓皆有所生,待到他日,海内必有所安。”
他看着两人,说道:“两位现在归隐江湖,不问世事。如果当时我也能挂印而去,又怎会困于本日之局。”
韩信见没法留下嬴栎,便命老仆筹办了车马与川资,送二人出城。
第二日,嬴栎从醉梦当中醒来。身畔的女人此时正背对着本身,独子对着铜镜打扮打扮。
淮阴侯翻上马来,喜道:“两位何时到的?”
无姜说道:“天下兵戈既罢,四海以内,当疗摄生息,重立社稷。”
只听嬴栎问道:“传闻当中,陛下先前正在寻觅武涉,蒯彻二人。兄长可知此事?”
这一夜,浮云移月,两人仿佛置身于高山当中的深瀑,轰鸣的激流将两人的身躯冲刷地一尘不染-当湍流从天儿降,沉默在两人胸壑当中的欢情,难以反对般地发作出来.......
“恰是,赵王聪明过人,丰度端方。天子多有亲厚。”
嬴栎方才连饮一番,神情有些迷怠。他望着空空的酒盏,伸手就去接那陶壶。不想这一下却一掌控住了无姜的右手。他接过陶壶置之一边,手上保存着不知是清濡还是无姜手掌的温热。
嬴栎放动手中的骨刀,说道:“姜儿,我既然已经去官,回到这里,今后今后就不会再和汉室有所连累了。”
无姜赞叹道:“昔日孔子修《诗》、《书》,定《礼》、《乐》,编辑《春秋》,先开儒学昌隆之风。现在淮阴侯整编历代兵家古篇,传书于世,有孔子遗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