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燎传 > 赵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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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潼被子婴这么一问,不知如何答复。新君当政的第一日,秦王子婴天然要拿出魄力,完整整治朝堂。子婴看着朝堂下低头不语的大臣们,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要寡人先定民气,然民气不在咸阳,寡人又当如何!”

子婴听取了关内侯嬴显的建议。入夜,关内侯留在咸阳宫帮手子婴措置政事,子婴传出诏令,以示宫内意向。

关内侯道:“然也,伯彦因弹压嫪毐之乱有功,升咸阳卫尉。鸿台以后,再进封咸阳君。”

杜潼听出关内侯言外之意。他拜道:“关内侯,君上一心要措置赵氏余党。可眼下这朝中大臣,哪个昔日不与赵高有所连累?”

他将定秦剑拿出来给两人看曰:“这把定秦剑,就是当年在鸿台,由天子陛下御赐给家父。那一年,家父受封先咸阳君,得秦王定秦剑。”

子婴道:“公伯,先前寡人多有莽撞。未能思虑......”他顿了顿,说道:“公伯,楚军逼近咸阳,不知可有退敌之策?”

关内侯此时血染征袍,他仓猝而来,战甲未解。子婴看着他一言不发,心下一想,他当下便退出朝堂。众官见这第一次朝会在一片对峙与质疑当中结束。不由纷繁点头。

子婴道:“赦免罪臣......”他沉思多时,终究答复道:“那就依公伯之言便是了。”

关内侯道:“君上,赵高伏法。那先前赵氏一党与刘季立约之事便已不在。且眼下楚军兵分两路逼近咸阳,老臣大胆进言,君上何不对百官网开一面,以此安宁群臣,再图对策?”

子婴在宗庙祭拜社稷,告祭先人以后,立即前去咸阳宫停止朝会,子婴此时固然接管着群臣朝贺,但是对于关外战事的担忧,冲淡了诛灭民贼的高兴。

嬴栎道:“公伯可知天子鸿台一事?”

王廉陪着两人回到宗庙。关内侯将嬴栎击杀成单一事上报子婴。

子婴道:“杜潼!你为赵高门下,莫非是要为余党摆脱不成?”

子婴见嬴显有话要说,便道:“关内侯但说。”

子婴俄然将笔一摔,说道:“关内侯,杜潼,张冲这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之小人。当日赵高议政,你我同时在场。你莫非忘了杜潼难堪我宫族之事乎?”

子婴见老嬴显跪倒在地,心中不忍。他见老嬴显带伤觐见,便命韩谈传了医官,替关内侯先行医治。

子婴道:“公伯之意,是要让寡人既往不咎?”

子婴听了,心中俄然不是涌起一阵伤感。他轻声道:“是啊......文武百官......另有谁能救我秦国?”他问计嬴显。关内侯见子婴仿佛有再议之心,便道:“君上,明日朝会,可让百官持续为政,于先前和赵高有所连累者,君上赦免之。赵高亲信,不过是郎中令赵成,卫尉成单,咸阳令阎乐等数人罢了。先前朝中之事,多为赵高把持。君上若要定罪,只需惩办赵氏一党,;而赵高在朝上的诸多恶政,君上亦可一一烧毁,如此,秦宫就会敏捷安宁下来。”

关内侯拜道:“老臣就替百官先行谢过君上了。”

而身在内宫的子婴方才拟完一道安民的诏令,就有谒者传报:宫外关内侯求见。

杜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关内侯拜谢。这时侯,赵吉宋照等人上来和关内侯说话。赵奉常说道:“关内侯,君上方才继位,朝中之事还需关内侯多多担待啊。”

关内侯和两人走出宫殿,他说道:“成单在秦四十四年,除了文信侯以外,非论是始天子抑或是二世,皆不重用此人。倒是赵高汲引他作为咸阳都城的卫尉。士为知己者死......”关内侯苦笑了一声:“此人很有前人之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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