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韩谈在屋外叨教,子婴闻到一股浓烈的羊肉香味,晓得老内侍正送来早膳。大喜道:“子正,随我咥几碗羊汤去去寒气。”
嬴栎道:“公子,我看......策应末将的人马还是伴同公子前去太庙。栎一人进一人出。绝无不测。”
“子正,三年来你与他们同甘共苦,你若能随我共赴国难,我想这些人是不会撤退的。”子婴站起来,站在炉火边道:“三年前先君即位以后,太子府上的人马四散而去,留下的就这些看门巡守之人;那些门客幕僚,担些个编录御车之职还可胜任。婴现在不过一困顿公子,招贤养士不能与昔日赵胜黄歇比拟,但是子正以你之大才,远胜毛遂赵奢。我这部下百人也好,千人也罢,纵使赵高所拥精兵百万又能如何?我有大将一人足以与之对抗!”
两人站在君王殿的门口逗留。嬴栎固然也是秦国公族,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太庙。以往秦国的太庙只要秦王以及直系才有权力进入,即便是掌管太庙祭奠的太庙令等官员,也只能在殿外措置公事。是以,秦国太庙也是咸阳都城内的一处禁地。
子婴一怔,旋即又道:“无妨,昨夜又想了想人马安排之事。”
嬴栎道:“算上本年,刚好三年了。”
兵者,凶器也。成者,平乱也。肃殿之名取自《尉缭子》与《左传》“兵成”而一,是含安定战乱,扫清六合之意。而嬴政在宗庙置王印,咸阳罢兵器,又寄寓着始天子在大秦同一天下以后,神州大地今后再无六国之分,寰宇四海今后再无兵戈战祸的但愿。
来到太庙门口时,子婴感慨道:“昔日咸阳商贾云集,人流不息。现在时势混乱,贩子冷僻很多,哪像个都城。”
嬴婴望着热火通红的铜炉,一时心潮彭湃:这三年来,子婴和嬴栎常常在咸阳练武议政,无时无刻不悔恨感喟着被奸人废弛的朝政。面对日趋败北伤害的时势,子婴身为大秦王族一向想着复兴朝纲,匡扶秦国。三年来,他苦谏君王不成;弹劾奸相不成,请命平乱亦不成,费经心血的上疏言政,都被昏君奸相疏忽不议而反对。
侍卫见是储君到来,仓猝迎了两人出来。这秦国太庙在咸阳城东面,秦孝公在咸阳定都以后,连续把本来在栎阳的秦国先祖之位转移到此。此地有两座大庙,一座供奉秦国先先人君的君王殿,另一座则是自穆公期间以来,有功秦国社稷的贤臣大将的将丞殿。孝公以后,秦国君王将太庙伴同咸阳宫一同补葺,将所占之地扩大到百亩,直至始天子时工程才停止。这秦国君王大庙分两殿,为前后殿。前殿供奉着先君牌位,安设香火。后边则是一间存放秦国自周天子赐爵开端一向到始天子同一天下,长达五百四十九年之间,秦国历代先君所身披过的盔甲,以及利用过的兵器。秦始皇最后一次整修咸阳太庙,是在公元前221年。彼时嬴政调派王贲灭齐以后,天下一统。待王贲还师以后同年,秦始天子做了两件大事,其一便是尽收天下之兵,烧毁浇铸,成十二铜人立于咸阳。
现在,他决定和咸阳的公族为秦国奋力一搏。
其二,在十二铜人耸峙咸阳之际,始天子又带领文武百官来到太庙奠先君,祭社稷。同时让大将王翦,王贲,内史腾,蒙恬,李信等五人安设六国王印于后殿。以昭告先代秦王在天之灵。嬴政雄才大略,终究在有生之年完成了历代秦王清除中原,同一天下的大愿。事毕,秦始皇将此殿定名为“兵成殿”。
子婴听嬴栎已有人马数量,便问:“子正如有甚么意想,直接说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