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心的地上躺着一名年青将士,似是溺了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而他身侧则坐着一名衣衫破裂的女子。
她出了房间后,摆布四顾,面前走廊盘曲蜿蜒。
顾蒹葭回过神来,忙抽回了手。
李景喻眉峰紧皱,眸含冷意的看向面前这几个将士。
而她身后不再是一张血肉恍惚的脸,而是一名英朗的少年。
李景喻面色冷凝,望了眼被围在人群中心的人,顾蒹葭跟着他的目光看去。
李嬷嬷神采恍忽一瞬,似是强忍着怒意,闭了嘴。
她的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仿佛被他窥破阴私的错觉,正想讳饰畴昔,他俄然开口了,倒是岔开了话口。
面前女孩面貌清丽绝伦,修眉联娟,杏眼明仁,唇色朱樱一点,似是仕女画中走下来的人儿,墨笔各式难描娇美姿势。
接着,自李嬷嬷身后奔出几名府兵,拉扯着巧儿朝外拖去。
她竟从他脸上,看到了似是受伤的神情。
方才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将士站在人群核心,各个浑身湿透,从袍角处朝下滴答着水,看到李景喻大步过来,忙主动让出一条路。
顾蒹葭趁机偷瞄了李景喻一眼,他神采淡淡,似是并无听到众将士说的话。
顾蒹葭只当李嬷嬷颠末水匪一事忧愁过分,话脱出口,便有点悔怨了。
显是门外的动静轰动了屋内的人,屋内传出几声爆喝:“谁?”
而她作坐的并非官船,可也近似于官船,更何况船上有浩繁府兵,若一旦与水匪对上,也并非没取胜的能够,故,那些水匪若无所求,不会冒然截住画舫。
俄然想起来,昨日.她仓惶从画舫搬过来,竟未扣问李景喻住处在哪,无法之下,只得顺着楼梯下到中层船舱,逮到一名将士问李景喻身在那边。
世人顿时吓得双.腿发颤,硬着头皮,肃立,恭敬的朝他道:“郡王。”
“胡说,我们郡王不好女色,你看他何时对哪个女子有好神采的?”
她转头看去,倒是留在船舱内歇息的李嬷嬷。
她苦思冥想半晌,朝他摇了点头。
因挂念着将士的话,顾蒹葭一起忐忑难安的跟在李景喻身后,进到了走廊最后一间屋子。
他说完,转眸看向顾蒹葭,神采开阔。
顾蒹葭猛得展开眼,猝然对上李嬷嬷焦灼的眉眼,才发觉方才做的是梦。
她睁大双眸想看清楚是谁,何奈他五官恍惚不清,唯独脸上一双眸子,清楚可见。
李景喻将视野复落在她的脸上,瓷白的面庞,媚眼含怯,鲜艳非常。
李嬷嬷看到巧儿,似是怔忪一瞬,当看到那名溺水的将士,脸上忽染喜色,急声呵叱。
李嬷嬷惊诧了下,急声道:“女人,这狐媚子来路不明,谁晓得她会不会害你,说不准你身材不适,便是她暗里......”
她刚要做答,忽的面前少年仿佛镜中影象般,扭曲起来,归入暗中。
“据我所知,那群水匪,常日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经常滋扰沿岸货船,但却鲜少打劫官船。”
那焦灼的声音是从船尾处收回的,显是轰动了船舱内歇息中的众将士。
她眼含迷惑的看着他。
顾蒹葭心中一窒,巧儿已看到了她,顷刻两行泪水夺眶而出,踉跄的奔在她面前,语无伦次的叫道:“郡主......奴婢不是用心推他下水的,是他先对巧儿......起了歹念。”
“有人落水了。”
她竟荒诞的从他眼中,感遭到他在哀痛。
李嬷嬷见她神采怔然,瓷白的额上沁出一层细汗,拿来帕子替她净脸,边疼惜的问她:“女人,又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