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喻身上铠甲破坏数处,周身血迹斑斑,英朗的面庞,薄唇擒着一缕含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嗓音嘶哑:“阿葭,我来迟了。”
恐怕阿娘朝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心中所想吧。
敌众我寡,胜负已分。
太子一声令下。“杀。”
贩子公众竞相观礼,街头巷尾人头攒动,皆想亲眼目睹这一盛况,更有高门贵胄赞叹:当今洛阳城,唯有顾蒹葭才气当得起此等尊荣。
阿耶正值丁壮,不过三十几岁,双鬓已然斑白,望着她神情悲戚。
“如何不拦住他?本日但是太子大喜的日子,不易见血。”
“蒹葭,镇国公府现在式微,你父亲又因谏言北伐边镇叛将被众朝臣弹劾,几乎被掳夺了爵位,被圣上不喜。当今独一能救我们家的,便是你了。”
阿耶与恭郡王李景喻父亲为故交老友,李景喻更在幼年时,曾住在镇国公府上多日,顾蒹葭与李景喻年事相称,故,这门婚事虽是顾建柏口头应允,但亦是作数的。
顾蒹葭微微苦笑。
“蒹葭,喝下这杯合卺酒,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
龙凤红烛在燃,屋中帷帐低垂,一片昏红。
她俄然忆起几个月前,阿耶垂首顿足哀叹:朝中奸佞小人.弹劾李景喻手握重兵,恐有夺位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