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佝偻着背,肩膀微微陷落,糊了满脸泪水,颤着音说道,“不是奴婢下毒.毒.杀二狗,是有人要杀了奴婢灭口,往奴婢碗里下了.毒,而适值被二狗吃了搀.毒的早餐。”
内里, 风势大起,扰眠的破浪声从门别传来。
“在水匪攻击画舫当夜,奴婢听到水匪登船的厮杀声,忙去叫郡主的贴身丫环,却发明他们早已被人喂了药,甜睡不起,奴婢心中惊骇极了,忙跑出房间通传郡主,可当奴婢路过府兵睡的房间时,竟发明屋中大半府兵也昏倒不醒,奴婢发觉出不对,忙躲在角落处,才制止被水匪杀了。”
倒是到了渠芙湾。
李景喻神采稳定,直视巧儿。
渠芙湾地处黄河和汾水交界处,又两面环山,此处,相较沿岸都城稍显蔽塞。
她心中那根弦亦绷到最紧,听着门外杂沓的脚步声, 她下认识的悄声摘下头上发簪藏在袖下。
她面色微微发白,贝齿咬着下唇,轻声问道:“表哥,表哥有没有受伤?”
接着,“咔嚓”一声轻响,落锁的声声响起, 李景喻从门外进了来。
现在有个好机遇在面前,美色当头下,水匪首级不怕死的接了这差事。
他说罢,携了朱会飞一同出了屋子。
她倏然昂首看向李景喻。
李景喻负手站在船头,淡淡扫视船面大将士一眼。
忆及此,他忙看向巧儿。
李景喻黑眸幽深,盯着船下澎湃波澜,一语不发。
巧儿说到这,黑眸微微一缩,呼吸短促了几分,咬牙持续道:“主子不怕死,可郡主对奴婢有拯救之恩,奴婢并非知恩不图报的人,奴婢就怕郡主对凶手无所防备,会被凶手所害。”
一旁站着的朱会飞怔住,船上的百十名将士皆是与李景喻上过疆场,出世入死过,相互知根知底,二狗一贯诚恳巴交,生性怯懦,如何会俄然脾气大变,去猥亵巧儿?
朱会飞明显也看到了那人,他讶异的道:“并州刺史成俊茂如何会在这?”
昨夜与水匪鏖战,战况惨烈,船面上到处是残肢断臂,有受伤未死的水匪,将士手持利剑,一剑下去补了性命,眼含杀气嗜血,浑身透着萧杀之气。
.....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 最后停在门口, 朱会飞亢奋的声音传入屋中。
“你在二狗碗里下了甚么?”
护送蒹葭回洛阳的府兵,各个身强力壮,虽不能与行伍出身的将士比拟,但也不输勇力,这也是他想不通为何随行蒹葭的府兵碰下水匪,却折损大半的原因。
李景喻面上褪去方才闲适模样,又规复了以往“冰脸阎王将军”的严肃,他浑身高低透着冷厉肃杀之气,居高临下的逼视巧儿,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她俄然不敢往下想。
而昨晚他抓着的下.药之人,亦是二麻子趁白露郡主在陆家港登船时,派出的埋没在白露郡主画舫中的人。
可只这一眼,吓得朱会飞面如菜色。
他疾走两步, 似是要过来扶她。
巧儿被他眸中冷意惊到,身子颤抖一下。
朱会飞见他这般,挠了挠头,说道:“郡王,您看现在如何办?”
他身上还是穿戴月白牙锦袍,周身只沾了零散血污,束发微微倾斜,面庞却未显疲态,见她望来,他眼眸深处暴露一丝称心。
李景喻站在船头,冷静看着站在船埠上的公众,当扫过一名骑在黄膘马背上的男人时,目光倏然一沉。
巧儿似是不惧,扬起家子,抬头与李景喻对视,她眼内惧意还未散去,牙齿颤抖的朝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