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地上到处皆是空酒壶,残酒顺着瓶口流入,漫过桌沿,淌入船面上,如同溪流堆积在船舷旁的地下,那处已摊了一层薄薄酒渍。
第二日,便是入宫的日子,一早,阿娘.亲身来替她穿衣打扮,又将客岁皇阿舅赏赐给她的簪子带上,环顾她周身,似见无不当之处,才展颜,牵着她出了漪澜小筑。
她鼻头一酸, 竭力压下想夺眶而出的眼泪,坐在食案前, 拿起了筷子,正欲吃面, 忽的发觉两道灼灼的视野盯在本身后背上。
顾建柏数月未见女儿,自是驰念,当即眼眶微红,牵着女儿坐上马车,细细扣问扶灵归乡之事。
贰心中一凛,手抚上腰间佩剑。
李景喻拧眉,朱会飞似是想到甚么,眼眸一亮,靠近他说:“俺晓得了,郡王是看上了郡主,怕郡主有甚么闪失,如果这的话,俺现在就去庇护郡主。”
她下榻点亮烛火,朝门口去,还未迈出两步,忽的,船身一阵猛颤,她猝不及防,一头撞在近旁小几上。
她心生惊奇,再想到今晚船面上众将士把酒言欢,许是怕她身为女眷,半夜出门对将士多有不便,当即不再多问,低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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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喻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那下药之人公然被骗,看到船面上晕倒的众将士,取出响箭呼唤水匪。
又一道血泉毫无前兆的喷在面前镂佛门明瓦上。
她垂下眼眸,压抑住心底出现的微末波纹, 温声道:“感谢表哥安慰蒹葭。”
一想到或许这统统因她而起,却扳连李景喻堕入险境,发急一下子攥住了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