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商贩蝎者,岁至临朐,拉拢甚多。土人持木钳入山,探穴发石搜捉之。一岁商复来,寓客肆。忽觉心动,毛发森悚,急告仆人曰:“伤生既多,今见怒于虿鬼,将杀我矣!急垂挽救!”仆人顾室中有巨瓮,乃使蹲伏,以瓮覆之。移时一人奔入,黄发狞丑,问仆人:“南客安在?”答曰:“他出。”其人入室四顾,鼻作嗅声者三,遂出门去。仆人曰:“可幸无恙矣。”及启瓮视客,客已化为血水。

车夫

异史氏曰:“月生,余杵臼交,为人朴诚无伪。余兄弟与交,哀乐辄相共。数年来村隔十余里,老死竟不相闻。余偶过其居里,因亦不敢过问之。则月生之苦况,盖有不成明言者矣。忽闻暴得令媛,不觉为之鼓励。呜呼!翁临终之治命,昔习闻之,而不料其言皆谶也。抑何其神哉!”

太学李月生,升宇翁之次子也。翁最富,以缸贮金,里人称之“八缸”。翁寝疾,呼子分金:兄八之,弟二之。月生觖望。翁曰:“我非偏有爱憎,藏有窖镪,必待无多人时,方以畀汝,勿急也。”过数日,翁益垂死。月生虑一旦不虞,觑无人就床头秘讯之,翁曰:“人生苦乐皆有定命。汝方享妻贤之福,故不宜再助多金,以增汝过。”盖月生妻车氏,最贤,有桓、孟之德,故云。月生固哀之,怒曰:“汝另有二十余年坎壈未历,即予令媛,亦立尽耳。苟不至山穷水尽时,勿望授予也!”月生孝友敦笃,亦即不敢复言。犹冀父复瘥,朝夕能够婉告。无何翁大渐,寻卒。幸兄贤,斋葬之谋,勿与校计。

唐太史济武,适日照会安氏葬。道经雹神李左车祠,入游眺。祠前有池,池水清澈,有朱鱼数尾泅水此中。内一斜尾鱼唼呷水面,见人不惊。太史拾小石将戏击之。羽士急止勿击。问其故,言:“池鳞皆龙族,触之必致风雹。”太史笑其附会之诬,竟掷之。既而升车东行,则有黑云如盖,随之以行。簌簌雹落,大如绵子。又行里余,始霁。太史弟凉武在后,追及与语,则竟不知有雹也。问之前行者亦云。太史笑曰:“此岂广武君捣蛋耶!”犹未深异。

苗生

李八缸

毛大福

蝎客

异史氏曰:“剖腹沉石,惨冤已甚,而木雕之有司,绝很多关痛痒,岂特粤东之暗无天日哉!公至则鬼神效灵,覆盆俱照,何其异哉!然公非有四目两口,不过痌瘝之念,积于中者至耳。彼巍巍然,出则刀戟横路,入则兰麝熏心,尊优虽至,究何异于老龙船户哉!”

朱公徽荫巡抚粤东时,来往商旅,多告无头冤状。千里行人,死不见尸,数客同游,全无音信,积案累累,莫可究诘。初告,有司尚发牒行缉;迨投状既多,竟置不问。公莅任,历稽旧案,状中称死者不下百余,其千里无主,更不知凡几。公骇异恻怛,筹思废寝。遍访僚属,迄少方略。因而洁诚熏沐,致檄城隍之神。已而斋寝,恍忽见一官僚搢笏而入。问:“何官?”答云:“城隍刘某。”“将何言?”曰:“鬓边垂雪,天涯生云,水中漂木,壁上安门。”言已而退。既醒,隐谜不解。展转终宵,忽悟曰:“垂雪者,老也;生云者,龙也;水上木为船;壁上门为户:难道‘老龙船户’耶!”盖省之东北,曰小岭,曰蓝关,源自老龙津以达南海,每由此入粤。公遣武弁,密授霸术,捉龙津驾舟者,次第擒获五十余名,皆不械而服。盖此等贼以舟渡为名,赚客登舟,或投蒙药,或烧闷香,致客沉迷不醒,而后剖腹纳石以沉水底。冤惨极矣!自昭雪后,遐迩欢娱,谣涌成集焉。

推荐阅读: 御九天     忆年     万古第一刀     闪婚厚爱:我的老公傻白甜     我的师父很多     傲娇总统,你够了!     重生之都市邪尊     在青楼当头牌的日子     重生之祸水     通天云界     我的美女俏房客     触墓惊婚,棺人榻上来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