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闻其异,清一见之,女即出见无难色。由此四方传播,造门者甚夥。女并不回绝。或设筵招之,女必与夫俱。一日,座中一孝廉,阴萌淫念。女已知之,忽加诮让。即以手推其首;首过棂外,而身犹在室,出入转侧,皆所不能。因共哀免,方曳出之。积年余,造请者日趋烦,女颇厌之。被拒者辄骂赵。
鸟使
虞小思,东昌人。居积为业。妻夏,归宁返,见门外一妪,偕少女哭甚哀。夏诘之。妪挥泪相告。乃知其夫王心斋,亦宦裔也。家中落无衣食业,浼中保贷富室黄氏金作贾。半途遭寇,丧资,幸不死。至家,黄索偿,计子母不下三十金,实无可准抵。黄窥其女纫针美,将谋作妾。使中保质告之:如肯,可折债外,仍以廿金压券。王谋诸妻,妻泣曰:“我虽贫,固簪缨之胄。彼以执鞭起家,何敢遂媵吾女!况纫针固自有婿,汝何得擅作主!”先是,同邑傅孝廉之子,与王投机,生男阿卯,与褓中论婚。后孝廉官于闽,年余而卒。老婆不能归,音耗俱绝。以故纫针十五尚未字也。妻言及此,王无词,但谋所觉得计。妻曰:“不得已,其试谋诸两弟。”盖妻范氏,其祖曾任京职,两孙田产尚多也。次日妻携女归告两弟,两弟任其涕泪,并无一词肯为设处。范乃号啼而归。适逢夏诘,且诉且哭。
公孙夏
一笑。
苑城史乌程家居,忽有鸟集屋上,音色类鸦。史见之,告家人曰:“夫人遣鸟使召我矣。急备后事,某日当死。”至日果卒。殡日鸦复至,随槥缓飞,由苑之新。及殡,鸦始不见。长山吴木欣目睹之。
生岁试冠军,又停止优,应受倍赏。及发落之期,道署梁上粘一帖云:“姬某作贼,偷某家裘、鼎,何为行优?”梁最高,非跋足可粘。文宗疑之,执帖问生。生惊诧,思此事除妻外无知者;况署中深密,何由而至?因悟曰:“此必狐之为也。”遂缅述无讳,文宗赏礼有加焉。生每自念无取罪于狐,以是屡陷之者,亦小人之耻独为小人耳。
天明携入阁房,妻惊问之,生嗫嚅而告,有忧色。妻骇曰:“君素朴直,何忽作贼!”生恬然不为怪,因述狐之有情。妻恍然悟曰:“是必酒中之狐毒也。”因念丹砂能够却邪,遂研入酒,饮生,少顷,生忽失声曰:“我何如做贼!”妻代解其故,爽然自失。又闻富室被盗,噪传里党。生整天不食,莫知所处。妻为之谋,使乘夜抛其墙内。生从之。富室复得故物,事亦遂寝。
明季,济郡以北数州县,邪疫高文,比户皆然。齐东农夫韩方,性至孝。父母皆病,因具楮帛,哭祷于孤石大夫之庙。归程零涕,遇一人衣冠洁净,问:“何悲?”韩具以告,其人曰:“孤石之神不在于此,祷之何益?仆有小术,能够一试。”韩喜,诘其姓字。其人曰:“我不求报,何必通乡贯乎?”韩敦请临其家。其人曰:“不必。但归,以黄纸置床上,厉声言:‘我明日赴都,告诸岳帝!’病当已。”韩恐不验,坚求移趾。其人曰:“实告子:我非人也。巡环使者以我诚笃,俾为南县地盘。感君孝,指授此术。目前岳帝举枉死之鬼,其有功群众,或朴重不作邪祟者,以城隍、地盘用。本日殃人者,皆郡城北兵所杀之鬼,急欲赴都自投,故沿途索赂,以谋口食耳,言告岳帝,则彼必惧,故当已。”韩悚然起敬,伏地伸谢,及起,其人已渺。赞叹而归。遵其教,父母皆愈。以传邻村,无不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