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齐清脆的声音自都城建邺的燕王府传出,刘权一脚方才踏出马车,府内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百余名仆人便当场膜拜。
深吸一口气来,燕王死力节制着情感,而后便将纸折好收起:“李师爷不必多问。孤多日未与七弟相会,倒也有几分驰念了,备车,去齐王府。”
醉后之人除了神态不清胡言乱语以外,身子也格外沉重,青城半托半扶的带着他沿途扣问,后乘上马车,赶赴九华宫。
“夙来只见过银饰,金饰的指环,没料这白玉砥砺的指环亦是这般精美!”青城诧异不已,纵使巾帼不让须眉,但终偿还是女子,对于这等精美之物那里会不喜好,绽着笑容,赶快戴在指上,更是欣喜这指环像是为她量身定做普通,极其合手。
“皆是些欲来投奔的大臣们。喔对了,齐王殿下,也曾来过两次。老奴不敢怠慢便也扣问,说是下月便至除夕,提早拜年,邀您年中赴江州赏灯。”
北方的气候比起江南的姑苏城要枯燥很多,酒肉下肚,东海王刘渊满面红彤,在布棚下豪情状语起来,拈着竹筷,眼神迷离地望着青城:“青城女人,王公大臣莫不视我为废材,说小王庶子出世,无德无能,你说是吗?本王是吗!”
燕王摊开纸来,便盯看了好久,眉头越拧越紧,神采也愈发丢脸起来,李师爷不解问道:“主公为何这般神采凝重?”
他一言一语皆是酒气,青城清婉一笑:“殿下喝多了罢,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燕王攻默算计,也唯独能在齐王这稍放心机。齐王乃当今七皇子,生母虞夫人红颜早逝,故托燕王生母长夫人所养,因为两兄弟自幼相伴,豪情极深。
榕树乃长命之树,若无天灾天灾,存活千百年亦是浅显。拓跋侯爷活着之时便存在的榕树,还是枝叶富强的立在那边,任凭寒冬腊月的风雪侵犯,亦未能抹去它分毫的严肃。
青城四周看了番,拾了片碎瓦便半蹲于树下刨土。果不其然!半刻以后,一个精美锦盒便闪现而出。青城暗喜,将锦盒从土里拿出,翻开一开,里头悄悄躺着一枚羊脂白玉,纹刻银丝龙纹的指环!
“这段时候可有人来府上找过孤?”
李师爷欠身:“王府虽大,可高低皆有老奴经手打理,便出不了甚么大事。”
燕王微微展开眼来,嘴角浮着笑意:“孤这皇弟终归是在都城待不住的。父皇病前曾叮咛他几件要事,怕这会儿还未办好吧。”
“陛下龙体抱恙,还是深卧养居殿内,诸位皇子日日存候看望皆备中常侍何公公拦下,请退了归去。现在算来,已有半月未上早朝了。”
何如成年之时,陛下分封贵爵,齐王有了本身的府宅,这才搬离了出去。但兄弟交谊未曾被宅院所隔,每逢闲时,齐王便会相邀燕王出游,亦会经常相伴进宫向长夫人存候。
凉国之路崎岖不平,马车一起颠簸,半梦半醒的刘渊吐了三会方才消停得睡下了。
青城入宫而去,便偶然赏识这珠玉蒙尘的宫殿景观,而是径直走向大殿后的那株彼苍榕树。
“司马聪不愧为天下第一谋士,洞悉朝局之灵敏,就连本王都略逊一筹。此行得他良策,也算解了孤疑问之惑。”燕王还沉浸在对劲当中,忽而想起了甚么,从怀中拿出那月白的刺绣锦囊,拆开一看,里头藏着张纸。
九华宫地处夏口城外的荒郊林地当中,前代之时,曾是国君避暑的御用宫殿,而后战乱四起,夏口被凉国雄师占据,宫内珍宝被洗劫一空,独留宫宇荒废至今。
要说九华宫大,乃因其占地十亩,内筑花圃别院,石桥水池,景观奇美。而要说九华宫小,只因这围墙以内,竟有一座巍峨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