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大雨退散,六合间回归安静。村庄门路泥泞,屋内泛着一阵潮湿之气。秦伯趁早就踏着水泊而来,带着从镇上购买来的粮食前来看望倾城。
秦伯虽也有所担忧,但碍于倾城在此不便明言,只是撂着长须笑答:“好男儿志在四方,吃些苦头又算得上甚么。现在朝廷兵力日趋强大,想必过不了几年,便可兼并北方诸国,一统天下,到了当时,若周良立下军功,咱村庄男女长幼,可都要脸上叨光了。”
“倾城.....倾城.....你来了啊..等等阿良哥...阿良哥这就随你归去。”
“如此便是甚好,但愿真如秦伯吉言。”倾城柔声笑道,目视远方,望向进村的路,她不求周良光宗耀祖,为同一天下而效力,作为一名女子,她只但愿本身的夫君能够早日返来,与她朝夕相伴。
两名兵士皆声应道:“唯。”
轻哼一声,雪姬信步而来,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火烙在其面前挥来舞去,口中念念有词:“阿良哥,你说如果你死了,她慕倾城可会为你掉下一滴眼泪?”
烈火碳烤,烧尽皮肉已入骨髓,可周良的脸上竟还呈现了笑容,这令对劲中的雪姬气愤不已。又听他连声念着倾城的名字,更是火冒三丈。
泛白干裂的唇模糊颤抖着,痛到麻痹的周良只感受视野一片恍惚,四周开端呈现一道亮光,倾城正面带笑意缓缓朝他走来。
胸脯一阵起伏,雪姬难平复内心肝火,恶狠狠地盯着周良:“尔等可有极刑之法,能令此人生不如死?”
夜垂垂深了,繁星隐于暗云当中,唯有孤月当空吊挂,略显悲楚苦楚。
听到“军中”二字,倾城不免担忧起来,黛眉收缩,笑容满面,哀了声道:“还不知阿良哥身在军中可否适应。听闻军中律法严明,阿良哥初入虎帐若不识得端方怕要吃些苦头了。”
“来人!”
兵士上前,低语说道:“备一大锅,将水煮沸,活人丢入此中,方可烹之。烹后之肉可割赠于酒家以作猪肉调换银两,亦可混入猪食作饲料。”
周良不答,雪姬便用火烙烫上他的胸膛,黑烟熊熊而起,灼烧之痛让他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却咬着牙不收回一丝叫唤。
周良惊呼道:“雪姬!你...你怎会呈现在此?”
月光下,是一双青色的布鞋,小巧小巧,显是女子。鞋上是一身绣着碎花的丝绸装束,华丽至极,想必来者是某位大户家的蜜斯。
嗅着刺鼻的焦味,雪姬的笑容更加猖獗,目光涣散中透着癫狂,她何尝想过用火烙烫本身敬爱男人是如此痛快之事,这类奇妙的快感令其沉醉不已。
倾城独坐屋外院落当中,眺望天涯明月,心下顿生感慨,不由低头感喟:“阿良哥此行军中,还不知是否风俗。”
“秦伯这些粮食还请带归去吧,倾城这儿另不足粮呢。”倾城婉拒道。
昏倒久矣,视野一片恍惚,因为四肢被束,他只能挤了挤眼,方才用余光看清周遭的统统。东首面燃烧着炭火,西首面的墙上挂满了刑具。身后似有一扇铁窗,有缕缕月光射入,能看清氛围中漂泊的灰尘。
她双手合十向天祷告,只愿在军中的夫君能够安然。
倾城奔入屋内,心头莫名不安起来:“这大雨来得俄然,莫是有不祥之兆吗?”
“周良,你且在此地留下吧。”首级将士留下一句话来,便领着车马持续前行。愣神不知所措的周良一经离开步队,身后便呈现两名黑衣剑客将其打昏。
“嘘~”雪姬竖指于唇前,阴嘲笑道:“阿良哥,雪姬不巧克日未回村中,不知和倾城婚事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