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拔锚离岸,十数名影卫在永光帝授意下潜入江中追去,水性极佳,如同江中游鱼藏匿在浪涛中。
“如有船跟上来,你们便等着捞尸身吧。”
林熠当即勒缰穿过战阵,边杀边冲,漫天暴雨和杀声中精确追至邵崇犹身边,低吼道:“城中恐怕有变,我回宫一趟!”
林熠低声应道:“是。”
顾啸杭攥紧五指,明朗面庞沉肃,目光未离林熠一刻,太子和洛贵妃被反军放返来的刹时,阙阳几不成察地嘲笑一声。
“陛下,太子和贵妃娘娘令媛贵体,再拖下去会出事。”林熠抢先开口,敛眸道,“权宜之计,只能这么做。”
永光帝眉头紧皱,卢俅闻言神情一沉,林熠敏捷扫视一周,殿外霹雷隆又是一阵惊雷滚过。
“姿曜……”顾啸杭朝林熠动了一步,阙阳却不动声色扯住他,抬眼对视时似在诘责,又有一丝对劲,顾啸杭眸中发寒,但未再说甚么。
江水很快涌入舱内,林熠垂垂挣开绳索,在舱顶和水面的裂缝间呼吸,水已漫至下颌,他取出贴身藏在袖内的药瓶,吞下玉衡君的药,最后深深呼吸一口,与此同时,船舱完整被江水填满。
林熠嗤笑,那人冷下脸:“所觉得了大局,侯爷还是受点委曲罢。”
邵崇犹与林熠几近同时策马而动,率军冲向敌方, 千军万马在雷电交集的雨夜杀成一片, 昭武军沉默而无可对抗的作战气势, 瞬息横扫反军战线。
永光帝本不欲同反军让步半分,但太子和洛贵妃性命可危,一旦林熠回绝对方要求,反军便别无活路,必会当即脱手,拉太子和贵妃陪葬。
永光帝衡量再三,终究命卢俅放反军离宫。
街道两侧房屋憧憧,雨水打在屋檐上流下,马蹄溅起连串水花,林熠一起奔至皇宫门口,速率未减,喝道:“受命入宫!”
周扬海的身影敏捷被涌向皇城的反军掩蔽在后,统统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大燕国左丞相周扬海, 一向以来包藏祸心,于北疆以外的封石城集结知名军, 宿世林斯鸿于莫浑关下就义,便是因这一支深藏已久的军队与敌军前后照应而至, 腹背受敌, 终究未能再与林熠相见。
按这隐遁的速率, 林熠确信出面的必定是周扬海本人, 并且必然有备而来,贰心下闪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必,陛下有叮咛,烈钧侯入宫无妨。”
离岸不久,舱门翻开,光芒漏出去,有人带林熠出去,竟转而到一艘不知何时跟从而至的稍划子上。
永光帝身边,阙阳公主一脸慌乱,指着刺客道:“你们逃不出去!快放开太子哥哥和贵妃!”
“林熠……”永光帝朝林熠说。
“这……要追?”禁卫下认识握剑,牵起缰绳。
那人将他带到舱内,把门关上,落锁后隔着门上一扇小窗与林熠对视:“阙阳殿下很不喜好侯爷,公子执意要保您,鄙人本该依命办事,但若无侯爷,公子也就没那么多牵绊。”
而后遵循刺客要求,卸剑除甲,只着一身乌黑单衣,一步步走畴昔。
船面被雨水和江水泼上来,林熠单衣已经被雨水打湿,那人拽了拽林熠被绑住的手腕,笑了笑:“侯爷倒是平静。”
可真是沉船葬。
反军竟挟持林熠直接奔水路而去,风急雨骤,江波澎湃,渡口空旷无人,唯独静待一艘大船,犷骁卫不能再追,已传信给鬼军战舰,只望能在江浦口之前带回林熠。
俄然不知那边异动,船身一震,而后在涌动的江面上垂垂倾斜。
船要沉了。
阙阳见林熠来,急道:“林熠,你不是工夫极好么,快想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