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山道:“恰是,不过近年婺绿价太高,我听同亲说,番邦人曾去过几次,反倒黑茶合他们口味,我便筹算找同亲一起收些黑茶,往西番和漠北去卖。”
林熠便带萧桓出了侯府,两人没带主子,穿过城中街巷,踏进老旧褴褛的城区。
又道:“何况你姨母还在这,你不还钱,我把你宅子收回来、把姨母还给你就好了。”
“是。”林熠见他并不介怀这里肮脏脏乱,便不再提,带萧桓遵循影象的位置拐到穷户窟一处街口。
林熠正筹算上前叩门,门里却传出一阵妇人喧华:“读甚么破书,有甚么前程,还不是白用饭的!”
林熠一笑起来是极都雅的,他和萧桓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站在这陋巷当中格外刺眼,谈一山的姨母也看得出来。
但她一贯看不上外甥,此时内心犹疑。
林熠侧身一避,顺手把飞出来的书接住。
临别前,林熠还是不放心,问了谈一山一句:“若能够的话,你是更情愿做买卖,还是读书?”
谈一山始料未及,边走边问道:“小侯爷来找我有甚么事?”
谈一山笑笑:“摆摊罢了,谈不上做买卖,只是做些零琐细碎的赚点补助,读书……大抵今后是不读了。”
说罢上前把谈一山拽出来,又拉上萧桓往外走。
林熠早晨有些睡不着,脑海里不住想起那只桑柘木的胡蝶,梦里也乱七八糟,早早醒来,练了会剑清算罢,便筹算出趟门办点事。
穿过曲盘曲折的陋巷,便瞥见一座宅子,门口一颗老槐树,歪扭扭长着,枝叶细弱繁密,一串串槐花挂着,遮在巷子上空。
林熠不大喜好这目光,挪了一步,把萧桓挡在背后,非常规矩地笑了笑:“伯母好,我是谈一山的朋友。”
宅子的事自有外族父和娘的遗言,真要争起来也不是靠一张嘴,三天两端就要发作一回,不知是图甚么。
谈一山明显记得林熠,前些天卢琛明难堪他的时候,林熠帮他解了围。但没想到林熠会来找他。
“阮寻,你不带陪侍,会不会不风俗?”林熠有些不测,他本身过惯了行军兵戈的日子,阮寻却不一样。
萧桓在侯府作客这些天,带来的侍从都很低调,也都很练习有素,林熠觉得这趟出远门,他会把侍从都带上,没想到解缆前,他把侍从都遣归去了。
语气里不乏摸索。
林熠又随口问道:“你是一边读书一边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