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笑笑:“不过我记得他大抵边幅,这么一来也不是很难找了。”
又道:“他当时身边有个朋友,叫曲楼兰,是定远军的军中小将,若实在寻不到,便再找那人问问便是,不过那样动静就有点大了。”
江悔笑嘻嘻道:“晓得啦,这么说话没规矩。”
遂州此时恰为盛春,一树梨花开得恰好,乌黑暗香,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霜雪般的落花。
“令雪兄。”林熠笑吟吟唤了一声。
那痛感不是肌肤之痛,而是从骨骼里窜出来普通,有些折磨人。
随即,江悔迈着轻巧的步子从后院返来了,笑吟吟道:“在聊甚么?想起来了吗?”
江悔闻言抬眼打量萧桓,眨眼一笑,他那双眸子本来竟是深蓝色的,笑时嘴角两边暴露两个小酒窝,便如蜜普通。
“能在一个处所久居,还不为人知,想必从不会把身份奉告四周的人。”萧桓说。
林熠又想了想:“他当时和我爹很谈得来,才奉告我爹,费氏便是墨家一支。”
“你们从哪儿来?他平时可不如何爱交朋友,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他。”那少年猎奇地问。
院内梨花树下,摆着几案,林熠和萧桓便在案旁落座,周身花香浮动。
费令雪眼中似闪过一丝哀伤,却冲他悄悄摇了点头,低声道:“他日再谈。”
林熠有点惊奇,他习武兵戈,受伤是常事,忍痛忍惯了,没想到萧桓能看出来。
费令雪去取茶具,江悔抱着买来的东西一道去屋里放,林熠刚坐下,却感觉左肩阵阵刺痛,仿佛是从箭伤印记的位置伸展开,有一下没一下。
“还难受么?”萧桓问。
他一身素白衣裳,眉清目秀,温润如玉,这等人才,也难怪林熠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见到他的时候是九岁,我爹带我去关外买马,在这里遇见了他,那人叫费令雪,一表人才。”
费令雪敛眸,道:“军中要用?”
“玉衡君说,你旧伤那处会被邪物引得发作,今后如有不适,定不成强撑着。”萧桓望着他,眼神非常当真。
费令雪道:“阿悔。”
林熠道:“恰是。”
费令雪一身素白长衫,正在街边同一名十四五岁少年说着甚么,他侧脸俊朗,气质谦雅,脸上带着浅笑。
萧桓一身暗色修身衣袍,比初见时低调很多,可还是面貌出众,坐在梨花树下,望着林熠:“姿曜,是不是不舒畅?”
“多年前的事,想不起来了,便当新交了朋友罢。”
林熠就这么拉着萧桓穿过大街,人群便不那么麋集,两人转到另一条街上,快速追去。
费令雪道:“阿悔与我并非血亲,当时他还没来遂州。”
林熠感觉他话里有话,萧桓望了江悔一眼,看不出甚么情感。
林熠和萧桓便告别他们,走到巷子里,林熠转头看了一眼,半敞的门扉内,江悔在费令雪身边比划着说些甚么,费令雪则暖和地笑着听,一树梨花纷繁扬扬,再静好不过。
费令雪浅笑着问:“小兄弟是?”
林熠迷惑:“费令雪方才很避讳江悔……莫非江悔身上有甚么邪魔歪道的东西?”
“仿佛是他!”林熠影象里费令雪的模样闪现,顿觉那抹身影极似。
看着萧桓的眼神,又补了句:“真的不疼了。”
四人便往费令雪家里去,林熠一时有些奇特,当年遇见时,费令雪并未奉告他们住处,现在却直接带他归去作客。
江悔灵巧地坐在费令雪身边,抿了口茶,托着腮打量他们,深蓝的眼睛非常纯洁。
林熠笑笑,朝江悔说:“前次见令雪兄,却没见到你。”
费令雪解释得委宛,江悔却毫不在乎,笑道:“我是他捡返来的,大雪天里把我从街上捞回家,今后就赖在这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