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悔逃脱,聂焉骊数招紧逼上去,夺了三名白达旦人道命,其他几人趁隙也破门而逃。
“同生蛊”,蛊亡身故,梦幻泡影。
……
他还未脱手,暗门构造却被震惊,内里的人要出来了!
许是因为日久不见阳光,又被药汤浸洗,那男人皮肤白得几近透明,面庞漂亮,双目紧闭,身形肥胖,抬头躺靠在石池边沿,身上裹着件单袍,胸口以下浸在池中。
药池中似有活物模糊游动,林熠心知此中有古怪,没有妄动。
江悔的笑容消逝,齿间挤出几个字:“费令雪,你来做甚么?”
萧桓摇点头:“该当无妨。”
江悔笑容顷刻消逝,盯着费令雪的目光凝出一层寒冰,林熠见状立即挥剑挡住他,江悔技艺诡谲,手中双刀如毒藤般,瞬时冲上前与林熠缠斗一处。
半晌,费令雪才转过身,眼眶发红:“我不该记得他么?江悔,他是谁?是他把你从冰天雪地里捡返来的!”
费令雪端倪间尽是难以置信:“江悔,我还当你是受白达旦人所迫,你竟……从一开端,你就是为了报仇?他当真是捡回了一头狼!”
费令雪不再看江悔,径直往密室去。
“阮寻,你不是不会武功么?”林熠问他。
“楼兰――!”
林熠立即冲上去,可已来不及,下一刻,玉盒便在江悔指尖化为湮粉。
“你……方才是不是碰到毒蛊粉末端?”林熠收了冶光剑,惨白俊美的脸上有些茫然。
林熠点点头,看萧桓走到池边,检察了曲楼兰眼睛和耳后,萧桓昂首说:“他体内有蛊。”
“你懂蛊?能治好么?”林熠燃起一线但愿。
萧桓当即认出那是毒蛊,沉声道:“姿曜,毒蛊!”
费令雪双目几欲含血:“江悔!你该下天国!”
穿过外间,绕过一块屏风,林熠看着面前气象,心底发寒。
当年曲楼兰带着江悔来的那天,约莫也是这么一树芳菲,东风恰好。
江悔仿佛不屑再与林熠说甚么,筹算直接分开。
江悔站在密室外,声音嘶哑:“……不成能,你中了‘忘生蛊’,你不记得他!”
“不过一日,就找到这里了,当真短长。”
江悔脸上破裂冰冷的神情转眼又被掩去,他笑了笑,蓝眸弯如新月:“费令雪,他捡了我又有甚么用――十三年前,曲楼兰杀了我爹娘,温撒部族被他带人踏平……费令雪,我该谢他么?”
不过半晌,药池中的统统都化为乌有,药池底部余下一颗黑得如夜空般的珠子,
那白达旦人被击得退了几步,又瞥见屋内的江悔,仓猝道:“仆人……鄙人该死,没能守住费公子……”
他眼中尽是绝望,俯身去抓曲楼兰,可如同握到了幻影,只抓住一缕深色烟尘。
江悔部下的白达旦人也同时冲上前,聂焉骊横挥饮春剑,将之挡在密室以外。
费令雪冲进屋内,他一身浅白长衫,明朗如玉的脸上神情哀戚。
萧桓摇点头:“只是略懂,他所中的‘同生蛊’我刚好见过,他本该早就没命了,是这蛊让他保持近况,人是救不回的。
“你把曲楼兰弄成如许,费令雪若晓得了,会恨死你。”林熠倚在密室门边,一身红衣随吹进屋内的夜风微动,脸上没甚么情感。
林熠一动不动,对那些人视而不见,只冷冷盯着江悔:“不如人来齐了再脱手。”
多大哥友变成这副模样,费令雪几近肝胆欲碎。
他本来腐败俊美的脸上蒙着挥之不去的绝望。
江悔手中双刃与林熠的长剑唰然掠过,又突然分开,从怀中取出一枚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