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擦拭动手里长刀上的血迹,看了眼还是保持着施礼姿式的标致少年,认出他那双深蓝眸子,淡淡道:“你是温撒尔?”
江悔看了眼不远处正朝这边张望的清秀少女,问道:“那是你姐姐,乌伦珠勒?”
欺负得着吗?如果打起来,八成多是萧桓赢。
夜棠笑道:“公子看来也爱喝酒。”
苏勒面无神采:“你感觉我有这个兴趣?”
萧桓去把剑放到桌上,林熠问道:“你说,皇上若晓得烈钧侯和酆都将军每天睡在一张床上,会如何想?会先削了我的爵,还是先收了你的兵权”
林熠果然依言,乖乖坐在中间陪着他,闲来无事东摸摸西碰碰,又拿过那张江州大营的舆图研讨起来。
“鬼军自建立起,也就十年,你这么年青,不会是第一任酆都将军吧?”林熠侧头看他。
“我晓得他先前救了你和你姐姐,你必然忘不了他。”江悔看了看苏勒手腕上的珠串,声音里带着某种勾引般的力量,“他不会跟你做朋友的,但若你成为十三部族的仆人,那就不必然了。”
苏勒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如何?”
“你很短长,可没几小我晓得这些事。”江悔摇点头,笑容澄彻甜美,“我不需求这类权势,我的蛊也没法用在你身上,倒是很情愿为你效力。苏勒,你是神女的儿子,我想你很合适做十三部族将来的仆人。”
林熠最爱的就是这酒,却又同时惦记取赤豆蜜芸糖,笑嘻嘻问萧桓:“不是说买糖,如何带我来喝酒?”
他神情有些浮泛,又有些痛苦,像是在思虑着甚么,仿佛正在规复对周遭事物的感知。
苏勒把刀挂回腰间,看着江悔:“你不也把白达旦部紧紧握在手里么――用你那些蛊。”
林熠被他倾身过来时身上独占的气味笼住,老诚恳实不敢乱动。
萧桓俯身过来,暗淡当中两人一下子离得极近,他声音带着笑意,低低地打趣道:“你感觉呢?”
萧桓忍着笑,又问:“不是哪个?”
次日,萧桓带林熠乘着一小舟,小舟在水面上千艘战船的映托下,显得更加纤细,却有种淡然的得意,沿水道缓缓出了江州大营,经太重重水阵,回到人间。
萧桓回到床边,熄了灯烛道:“睡在一处也没见得做甚么,若平白这么开罪,是有点冤。”
苏勒蹙眉:“你想说甚么?”
林熠瞥见渡口的牌子,面前一亮:“清宁府?”
“直接从窖里启出来的酒滋味最好,待会喝完了就去买糖。”
江悔又转头细心打量那男人,像是在赏识本身的作品,喃喃道:“实在他有个很好听的新名字,叫楼兰。”
标致少年翻身上马,一手搭在胸前行,朝河边的人了个规端方矩的礼:“大汗。”
“没甚么,熟谙熟谙这名字。”
萧桓登上渡口,转头朝林熠伸手,林熠本筹算大马金刀地跳下船,见状便乖乖轻握着萧桓的手,非常高雅地跃下船头。
鬼军大营一入夜后,江上宁谧无声,雾气垂垂浓厚。
“萧桓。”林熠又念了一遍。
“营内杀气太重, 你待久了不好。”萧桓翻开奏报, 执一支狼毫笔利落批阅起来。
江悔便说道:“苏勒,你现在是叱吕部的仆人了,或许还该有更大的野心。”
萧桓唇角轻扬, 笑道:“好, 给你买。”
夜里住在萧桓的大帐内,林熠开打趣说:“今晨旧病才发作过,上一次在遂州城时,你说我几乎发疯杀了你,就不怕我彻夜又提剑脱手?”
夜棠跟从他们一起,摘了面具,却易了容,面貌显得平常而难以让人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