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就不叨扰了,林熠好好养伤,后日百贤宴上见。”太子萧嬴起家告别。
“你本日要忙?”林熠问萧桓。
吕浦心眼下只是羽林校尉, 但上一世,他曾借着朝中收归兵权的局势, 一封折子递上去,导致昭武军三个军部的摆设被打乱, 在最后一战中折损上万人马。
林熠眉头拧成一团,永光帝看在丽妃有身的份上,只把她弟弟吕浦心丢去挨了顿棍子,明天就又按捺不住活蹦乱跳了,竟还调拨阙阳虐杀宫人。
吕浦心紧随厥后:“公主殿下技艺矫捷标致,八段铜鞭之下,甚么贱人都逃不了。”
萧嬴身居太子之位,却时候不能放松警戒,从他事事都要看永光帝的态度便知,在他眼里,本身储君位置的安定最为首要。
贺定卿与他姐姐林云郗一对璧人,姐夫常日是温雅翩翩的男人, 疆场上身先士卒,沉稳勇绝,最后却被北夷酷刑鞭挞致死,身上没有一处无缺, 只要一抔骨灰送回瀛州。家中孤身一人的贺西横会是甚么感受?
隔着面具看不见萧桓的神采,他淡淡道:“此次会在金陵留得久一些。”
“如何传到内里来了?”林熠拍下他伸过来要解衣带的手,“行了没大事,一点曲解,被抽了几鞭子。”
宫女年纪很小,衣裙被抽打得褴褛混乱,浑身是血,娇美敬爱的面庞青一片紫一片,姿式略伸直,似是至死都在本能地遁藏殴打。
萧桓起家取东西给林熠换了药,又与他聊些别的事,林熠眼底的暗红不知不觉消逝。
林熠哭笑不得:“脱甚么衣服?”
百贤宴是为了接待各地分批入金陵的高官贵族后辈,林熠身上有烈钧侯的册封,但年纪尚不敷,还是要插手的。
林熠上前拦下,寺人一惊,那席子落地散开,暴露一具惨死宫女的尸身。
虽说事在报酬,但人算不如天年,林熠路过一偏僻宫苑时,便闻声阙阳公主的声音从隔墙院内传来:“起来!皮糙肉厚的轻贱身子,装个甚么娇弱,觉得本宫好乱来吗?”
林熠从桌上瓶中取了一枝海棠,放在鼻尖嗅了嗅,玩心一起,又抬臂挽起脑后披垂的乌黑长发,绕着海棠花枝简朴一束,便以枝为簪挽了个半疏松的髻。
封逸明倒吸一口气:“她不是游山玩水乐不思蜀了么,如何赶在百贤宴返来了?”
那天随太子出去见到吕浦心起, 林熠心底冰冷的恨意就按捺不住。
阙阳不耐烦道:“死得倒等闲,愣着干甚么,替她委曲?”
连萧桓的部下都找不出来, 只要一个解释——当时吕浦心已经死了。
太子只当萧桓把林熠看作小孩子,那天萧桓带走林熠也只是看不惯丽妃等人的下作,实际上两人恐怕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