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萧桓见他手里捏着那几张纸，问道。
贺定卿也有些无法：“开春了，柔然十三部算是循分，唯独沮渠部几次来扰，武安州正在换防，忙不过来，我得去一趟。”
面前的人下颌线条清冶，一双入鬓墨眉微蹙，桃花眼里映着本身惨白的脸，却尽是和顺。
玉衡君说：“折花箭本来是世外之物，传说连仙者也能杀死，因此有‘折花弑神’的说法――你说说，你们平凡人被如许的东西伤了，该有多疼？他当时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可贵，至于听不见看不见，也是普通。”
林熠疼得昏天公开，骂脏话的力量都没有了，手里仍攥着萧桓的衣领，萧桓看着心疼，倾身将他揽在怀里，神采凝重。
林斯鸿才不管他唠叨，前脚笑呵呵点头，后脚拎着林熠溜到一边，又给他讲带兵布阵、带他练剑，父子两人一个样，气得林斯伯摔算盘甩袖子。
“娘舅，他们说，是你害死了外公和我娘。”贺西横的神情防备而陌生，话里是犹疑和诘责。
可林熠如何能走，烈钧侯府上高低下多少性命，一步行差，万劫不复。
林熠一愣，笑了半天，萧桓在一旁背动手，微微偏过甚，浅笑看着他，仿佛也被他的愉悦传染。
――世人背后称他为“不义侯”。
萧桓当真想了想，还是照实答道：“没赢。”
萧桓思考半晌，微微眯起眼看着玉衡君：“世外之物？如何到了凡俗中？”
他悄悄抚着林熠脸颊，点点头：“他当时候中了箭，伤势太重，我带他归去后，他捡回一条命，却眼睛见不得亮光，也听不清楚……”
他每次见到林斯鸿，就掰动手指头板着脸唠叨这位兄长：“烈钧侯府握着兵多少年了？多少代了？能兵戈的不止林家，你要忠勇，也看看人家愿不肯意让你忠让你勇。”
“我后日要去武安州，要给你爹带甚么话吗？”贺定卿问林熠。
又转头冲门口焦心的主子说：“出去出去都出去，谁来了都在内里等着！”
萧桓的手僵了一下，想起上一世丹霄宫里，林熠双眼蒙着玄色锦带，整日悄悄待着的模样。
林斯伯瞧着双眼紧闭的林熠，上前两步要靠近了看，怕毛病玉衡君收针，又退归去，说道：“有劳玉衡君了。”
话未说完，林熠俄然感觉左肩一阵锥心砭骨的痛，闪电般伸展到全部胸口，心脏都几近被扎透，眼看要倒下去，萧桓内心一紧，当即扶住他。
贺定卿把一封信递给他：“小熠，你爹找了几套古阵法图，让我给你带来，下回你去军中，可看看演练布阵。”
“姐夫，如何？”林熠见他伶仃过来，避开了林斯伯他们，想必有事要说。
林斯伯低声对林熠说：“可知江州阮氏？”
他戴着冰冷护甲的手替姐姐擦了泪，将她奉上马车，始终未往家的方向迈出一步。
林熠哈哈一笑：“二叔下棋是很短长，就是太痴迷，一陪他下棋就不让走。”又随口问道，“二叔赢了几局？”
萧桓并不体贴其他，只问：“能治好？我看他疼的很。”
林熠收回了想要拥抱小西横的手，高兴刹时褪去，压抑着痛苦，淡淡道：“若我说没有呢？”
院外主子正要出去，吓得惊呆了：“小侯爷又病了？如何这么严峻？”
林熠内心一阵没出处的舒畅，跃过廊凳，悄悄落在院内，朝萧桓笑嘻嘻道：“二叔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