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生得一副极标致面貌,身形柔弱,且五官非常通俗,明显是外域人,他嘴角一挑:“无需奉告你。”

而萧桓的眼和唇,乃至眼尾那颗痣,都像极了母亲,比之萧家其别人,更具无双容色。

御花圃内半池白荷微微动摇。

白日里并无大太阳,漫天不轻不厚的珠灰云层铺展开, 金陵皇宫花圃内, 碧波清池伸展到天涯,半池白荷亭亭然。

他这下可谓抛了个杀手锏。

他思忖半晌,还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到岔道内一条窄巷。

邵崇犹放下少年,少年却抱着他胳膊不放手,警戒地看着青年拜别的方向,又昂首看看邵崇犹,盯着他冷峻锋利的面庞愣了愣。

父子有类似的面庞表面,萧家的男人面貌刚毅,鼻梁窄挺,如一道峰壁,眉骨内蕴川海气度。

“陛下,请。”萧桓表示他持续这盘棋。

麟波会两年一度,西域、漠北、南疆,乃至远到南洋,各方都会派来使队,万国来使齐聚,不管是属国、友邻亦或远道贸易来往的地区,燕都城不拒之。

永光帝垂下眼睛,考虑半晌,在棋盘落下一粒白玉子:“老七,你不是旁人,是寡人的血脉呐。”

邵崇犹没筹算去追那青年,方才打斗也未出尽力,因为那青年的工夫本就敌不过他。

邵崇犹:“……”

永光帝公然不再进一步催婚或刺探,半晌道:“你身材如何了?”

邵崇犹对付得很轻易,间隙问那少年道:“林熠是你甚么人?”

这是敲定来年商贸互通、政务协约的首要机会,也是朝堂和江湖交集的机遇。

萧桓是如何的人?母妃是南疆贵女,导致他无缘皇储之位,却打出世起,天象吉祥,本该是无忧无虑平生。

“咒术难明。她的咒术,则是无解。”萧桓眼中不悲不喜,交代给永光帝一个能让他放心的谎话。

永光帝遣使与南疆谈判,最后几近以武力威胁,仍旧得不到解法。

邵崇犹掠身抱着少年跃开,短匕随即没入方才少年地点位置的墙壁砖隙间。

檐角悬着一串精美铜风铃,年复一年,已生了绿锈,如棋盘上的棋局一样班驳。

邵崇犹在一条陋巷口等聂焉骊取东西,却闻声一阵吵嚷。

“接你回金陵那天,你也不过丁点大。”永光帝抬手比了比,“没待几日,寂悲见你,寡人与他相商一整日,让他带你离宫,四海以内转一转。”

“血浓于水,自当如此。”他道。

按着他的是一个黑衣青年,青年抽出一柄短匕,在少年脸颊比划着,漫不经心开口道:“谁也救不了你。”

萧桓顺部下了一子,语气还是平和有礼:“为朝效力,都是该当的,总不能据着一座丹霄宫,甚么也不做。”

只是获得一个答复――中此咒术者,平生寿数不过三十五岁。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个心仪的人么?”永光帝是想成全萧桓些甚么的,但他向来不要求,也不缺甚么,仿佛无欲无求,就连在金陵的这些日子,也只是偶尔在朝中露面,低调之极。

既然如此,保存这一点有前提的温情,把腥风血雨推迟些许,何尝不是功德。

邵崇犹眉头微微拧起,刀刻斧凿般的五官,垂眼看着抱住本身腰不放手的乌兰迦,听着他带些外域口音的汉话絮干脆叨。

麟波嘉会接待来使,亦会有引得万人空巷的明光台比武,诸方妙手齐聚一堂,比试参议、较量高低。

“他不会返来了。”邵崇犹只得道,“林熠到底是你甚么人?”

萧桓又冷不防加了句:“不过,若他日我带心悦之人回丹霄宫,还望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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