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友龙“哈哈”大笑,道:“不瞒中间说,《毛诗》三万九千二百二十四字,《周礼》四万五千八百零六字,《仪礼》五万六千一百一十五字,《礼记》九万九千零二十四字,《尔雅》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字,《公羊传》四万四千零七十五字,《谷粱传》四万一千五百十二字。不知鄙人说的对否?”
谢友龙道:“鄙人谢友龙,从潭州而来。中间如何称呼?”
那人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反问道:“中间所发题目,鄙人愚笨无知,非常难答。既然中间敢问,必定烂熟于胸。我也就教中间,《论语》共有多少字?”
那边小侠道:“教员此去临安,破钞很多。鄙人看教员衣冠新奇,必然很有家财。不比我穷薄寒士,不知教员带有多少银两在身,随行破钞?”
谢友龙笑道:“我辈读书,向有成例。童时以四书、五经动手,稍长则读汉史、楚骚、韩、柳、欧、苏诸大师笔墨,读时人试艺。小试到手,取春秋两闱墨卷,揣摩成熟,然后可拾科第。鄙人孔孟之书尽已大略过目,便也略微看看佛家书籍,以图博闻广猎。”
那人皱了皱眉,无以作答,道:“这,我倒是不知。”。
连杜沉非和牛犊先听了他们的扳谈,都吃惊不已,不想这个谢友龙博学到这个境地,连一本书多少字他也晓得。
那人道:“那《孝经》、《尚书》、《左传》各是多少字?”
谢友龙却盯着那人,俄然又笑道:“鄙人荒漠隐士,见地陋劣,如何能比得中间,满腹经纶,通儒硕学。中间既然如此见多识广,学贯古今,所发题目也如此刁钻古怪,我也叨教中间,是否读过四书?”
那人瞪了瞪眼,道:“四书乃安身立命之道,家传户诵之学,哪怕是乡间不识字的人,也口耳相传。鄙人此行,既然是赴临安春试,如何会未曾读过四书?”
谢友龙吃了一惊,心想道:“素不了解,才通姓名,如何又问到财帛上来?”
那人“哦”了一声,道:“中间既然读《妙法莲华经》,敢问这妙法莲华是甚么意义?”
谢友龙立即道:“在药王菩萨本领品第二十三,‘于此命终,即往安乐天下,阿弥陀佛、大菩萨众,环绕住处……’”
三人走通衢过了澧陵县、直到江南西路萍乡县,又取道宜风望袁州而来,这里的路却都是山路,又太阳出来,晒的冰融雪化,门路泥浆混着雪水;路中又堆满刓面坚滑的圆石,不成着脚,又骑不了马,三人不堪其劳,一步一滑,跌的谢友龙浑身泥浆,牛犊先屁股上也都是泥,跌得他火起,用斧头将两旁树木一顿乱砍解气。
谢友龙又道:“这些噜苏事谅中间也不屑一记,但中间既赴临安春试,科考课本必然烂熟于胸,对吧?”
那人却仿佛想成心刁难谢友龙,又说道:“中间既然对《妙法莲华经》有所贯穿,想必已是熟读此经。敢问中间,一部《妙法莲华经》内里,有多少个‘阿弥陀佛’?”
谢友龙大笑道:“好教足下得知,一部《妙法莲华经》,包含题头序言,只要一个‘阿弥陀佛’。”
那人瞠目结舌,又道:“那《毛诗》、《周礼》、《仪礼》、《礼记》、《尔雅》、《公羊传》、《谷粱传》又各是多少字数。”
谢友龙大笑道:“鄙人鄙人,但曾留意一二,《论语》共是一万三千七百字。”
那人道:“就教中间,《孟子》又是多少字?”
那人点了点头,道:“恰是!却不知中间不读孔孟之书,如何却读的释家典范?”
那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吃惊道:“《周易》共有多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