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所及之处,纷繁耗费于一片光亮中。血水异化着灵力冲向高空,万千束会聚于一点,而后如雨落下。在那疾风骤雨之间,绯影剑本体锋利袭来,以视无形之势,重创纹隐!
这是一个局,不过,不是给他设的局。
周遭空中震了个粉碎,那神台旁的红叶纷繁扬起,就连香炉与枯心也差点滚落。
晚了。慕忘皱眉,他担忧栖迟逃出,刹时防备起来,手中灵力不减反增!
但本日前来此地,真的是错吗?不,他不这么以为。他杀过,救过,舍弃过,尽力过,这就够了。于他而言,已是美满。
但纹隐的身影竟超出了他,径直朝着香炉去。慕忘暗道不妙,纹隐的目标本就不是他,而是栖迟,是香炉!
他们必须与之一战,而他,则是存亡有命。
慕忘本就未曾将纹隐放在眼里,天然不会放一个假香炉来请君入瓮。莫非这是苏幽的战略?那栖迟又去了那里?这几日的不安一层层叠加在慕忘心上,本日的弑神典礼恐怕不会如料想的顺利。
那一刻,他终究复苏地认识到,木已成舟千古不动的宿命感,他曾因态度分歧而犯下的罪过,能够弥补,但也只能弥补。
俄然,一股沛然剑气隔空袭来!万剑落下,精准地避开风城百姓,朝着飘蛊刺去。无数道红光消弭蛊虫,恍忽中,竟仿佛瞥见了红叶漫天飞扬。
“焰儿……”
那红艳似血的衣裳在风中飘荡,她从高处透空而下,义无反顾境地入众生当中。
司空焰的声音非常苦楚,又充满果断:“纹隐,你错就错在,本日不该来。你不来,没有人会杀你。但你来了,统统人都会杀你。司空夫人曾因你而死,风城数万将士曾因你而死,这是没法窜改的究竟,不成消逝的汗青。你当它是因果循环也好,冤冤相报也罢,本日世人必须与你一战。”
越是熟谙的敌手,越深知相互的缺点。君墨的银锋在破风杖上划出一道极深的沟壑,他随之纵身,于风雪当中使出荡清浊。此招范围虽不及万道偶然广漠,但能力倒是聚而骤发,似一团火焰,将纹隐逼得后退数步。
天然无人答复纹隐的题目。
“哈哈哈哈哈――”纹隐仰天长笑,浑身剑痕血流不止。
雪花飞扬,又是一派凄迷风景。
他跌步后退,目光迷离地望着苍穹。他杀过风城之人,也帮过风城之人,他对于风城的感情,不管从哪方面而言,都过分一言难尽。就像司空焰说的那样,如果他本日不呈现,或许没有人会持续追杀他报仇,但本日他呈现在此,在“洗心革面”以后,又重新犯下那些曾经犯过的罪,即便他的初志是为了救人,对于风城的态度而言,也是不成谅解的。
纹隐口中鲜血狂涌,几个沉重的喘气后,他才艰巨地将插在胸口的绯影剑拔掉。
纹隐的身影被逼得步步后退,在氛围中缓慢穿行,最后,竟被紧紧钉在神台的柱子上。
红衣仿佛神明从天而降,立于天和殿之顶。她是风神,她是红叶,她是司空焰。
纹隐话音落下,手中灵力暴涨。他的破风杖呈现,重重朝着空中一击,无数雪花飞扬而起――四周地砖接连碎裂,越来越多的飘蛊从地缝中涌出来,向神台与百姓飞去。四下顿时乱作一团,楚怜操控着根系破地而出,击打着那些蛊虫。
狠恶的北风吹过内皇城,氛围中只余留少量灵力游丝,很快便消逝不见。百姓们都被吓得愣在原地,方才的喧哗与天国,转眼就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