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佛前,想祈求些甚么,却又不知现在另有甚么牵挂。
统统归零,重新开端。
……
沿着外皇城的河边走去,有一座精美的佛塔,塔下是一间沉寂兰若。如果在往年,来此祈愿之人自是很多,但目前风城已堕入灾害当中,再无人有此心机。司空焰缓缓走近兰若,她晓得慕忘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悄悄跟着她。他终是不放心让本身一人出行,但是,她如果真的想分开,谁又拦得住?
“施主。”身后响起一个衰老的声音。
司空焰倒是没在乎,她伸脱手去,悄悄拽下一个铃铛来。
她与小和尚皆是一怔。小和尚回过神来,镇静地朝阿谁佛堂跑去,当他推开门时,却发明内里空荡荡的,一小我也没有。
那是灰尘落定再无退路的安静。
她的目光微微向上,望着销魂殿的檐角,有个檐角非常特别,自她第一天到此处时,便重视到了。那处檐角不竭有水滴落,一年四时从不间断。檐角下斜放着一个竹笕,尖口朝上,底部朝下。水从殿檐落下,滴在竹笕尖口上,顺势滑入底部……
司空焰望着空中那轮明月,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伤怀。当年慕央尚在,他们一同放河灯的景象犹然在目。现在倒是她孤身一人,唯有江月年年望类似。
人皆如此,祷告皆如此。在接管神明沐礼的那一刹时,是非常心静的。但在那以后,又要回到本来的磨难中,持续在因果循环里活下去。
紫色河灯缓缓潜入水中,人间沉入之时,便是幽冥升起之刻。
她的神情再次变得极淡,目光和夜一样酷寒。在他面前,她仿佛生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一种不生不灭,一种无动于衷。
慕忘远远跟着司空焰进了这座兰若,寺中有九间佛堂,他见司空焰跟着小和尚入内后,便朝着临门的佛堂走去。
司空焰见此孩童实是敬爱,问道:“现在风城红叶尽灭,你仍要祷告?”
司空焰回到销魂殿时,慕忘已站在院前。他乌黑的华服与夜融在一起,不知想些甚么。司空焰走到台阶处,他俄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他没说话,她亦不语。
“徒弟说了,红叶不过是人的欲望,一念生一念灭。但是只要尘心不死,总会有依托之处。”小和尚哈哈大笑道,“施主亦是如此想罢。”
……
佛堂的门满是镂空的,即便尽数关上,外边的月光也能透出去。他昂首一望,梁上画着精彩的神像,还挂有几方灯笼,几圈檀香。而与之相对的地砖,也刻上了纹路。
慕忘转头一看,是位老衲人。他端倪暖和,瞳光微亮,仿佛能洞察统统,却又不会给人压力。他一手拿着长杖,一手施礼。那老衲人法度轻巧,他走近时,慕忘竟未发觉。
佛前有一个偌大的缘球,球中红线交叉。淡淡的荧光浮在线条四周,似是灵力碎屑。
在悠远的那片海疆深处,紫衣女子本温馨地躺在骨床上,像是俄然感知到甚么似的,猛地展开双眼……
她真的很累了,再多的绝望积存到她的身上,也只能得出这类成果。
就像生命不竭采取各种百般的感情,在光阴中一点一滴地被填满。
“若能无情,又怎会有本日。”慕忘叹了一口气。
老衲人又慈悲一笑,道:“尘凡终有日,苦海谓无边。”
灯花悄悄绽放,仿佛夜里盛开紫昙。那零散的烛火在广漠的河面上显得微不敷道,不竭摇摆却始终不灭。水波微荡,将它推向远处。
“此种说法未免推委,那顶天之人又有谁怜?”慕忘微有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