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带着数十个保护随行,车马辘辘往城外而去。
固然梅花还没有全开,偶有一两朵早开的雪梅,再有一两树怒放的腊梅,也令民气悦。天空中云层灰厚,却没有甚么风,他们散了一会步,也不感觉冷,正看到寺庙另一边住着几户人家,有男有女,就有蟠香寺的尼姑找了过来,请他们去赴斋宴去。
第二天,管家林拙就备好了马车和保护。紫鹃、雪雁带着小丫头们也早夙起来,清算着出门的东西,这一天恰是要去蟠香寺上香。看时候差未几了,紫鹃来到床边,轻唤林黛玉起床。林黛玉展开眼睛,在紫鹃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内里叶姨娘已经洗漱好了,看黛玉坐在镜前,紫鹃手里拿着梳子,走上前接过紫鹃手里的梳子道:“让我来吧!你去看看女人的早餐好了未曾?”紫鹃听了,便把梳子递给叶姨娘,出门往小厨房去了。
说着,紫鹃与雪雁一同出去,几个小丫头随后捧着食盒鱼贯而入,把饭菜都摆好,就默不出声地下去了。叶姨娘把林黛玉的头发梳好,挽成花腔,摆布缀上几颗大珍珠做坠子,用丝带系上,一边对着镜子打量,一边说:“明天出门,就不戴那些簪儿钿儿的,以免路上马车颠簸,磕了碰了的受伤。”
叶姨娘正笼着她散落在肩上的乌发,分红四五把子,从底下梳起,一把子一把子地梳透,听着这话就笑着说:“岂有不肯意的。恰好我跟你们女人一块儿用饭,一块儿出去。好赖我也是这里生的,在这里长大的,当个领导还是不会错的。”
林黛玉在镜子前点头笑道:“非常安妥。我正想着让姨娘跟我一处用饭,你就想到了。只是不晓得姨娘愿不肯意。”
林黛玉本是因为沉闷才出来散心,碰到僧、道和甄士隐三人纯属偶合。而僧、道二人带着甄士隐也恰是从下界赶来,刚巧在这青埂峰下歇脚。是以说了一回话,他们便告别了。林黛玉在那积水坑边单独盘桓了好久,待到沉闷稍解,还顺着来路归去。
马车里的林黛玉等人早已嗅到一股沁民气脾的梅花香气,听内里有人说话声,本来是林墨先下了马车。紫鹃、雪雁和两个小丫头先下去,扶着林黛玉下了马车,又来扶叶姨娘。世人都在地上站定,只见四周花木扶疏,一株株老梅的虬枝上满满的花骨朵儿,另有几株腊梅顶风怒放,花香浮动,分外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