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的正堂门前,公然看到一个乌黑的棺木摆在了正堂里,几个头带银钗,身披重孝的女人正在那边嘤嘤抽泣,两排各稀有十个丫头和小厮垂手立着,身上穿的也都是一身白孝。黛玉看到那上头的“奠”字,再看牌位上“林如海”三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双眼滚滚地落下泪来。
管家在中间不满地冷哼一声,明显他晓得贾琏口中的“恶仆”就是在说他。黛玉听清了贾琏是奉了王夫人的交代,来插手林家的产业,不由心中嘲笑:这常日菩萨普通的王夫人,真是打得一肚子好算盘。
离着前厅另有一段间隔,就闻声贾琏的仆人旺儿正在嫌弃府内的丫头端上来的茶水不好。屋里,五十多岁的管家说道:“这是府里待客的茶,主家有事,仓促之下筹办得不殷勤,还请贾家二爷多多担待。”
内里的几个女人听到哭声,昂首见是黛玉来了,都一齐迎上前来。黛玉认得她们都是父亲的姬妾,因而强忍哀思,以“姨娘”称呼。这时,门外仓促走来了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中年人,也是一身重孝。他是府里的管家的儿子,也是林如海的长随,名叫林拙。
“我未曾奉求贾家人替我查收产业。”
重生回到了幼时,再一次与嫡亲天人永隔,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林拙走在前头,先一步进了屋,附耳在管家身边说了几句。管家赶紧站起家迎出去,黛玉和叶姨娘带着雪雁已经来到了门外。贾琏见是黛玉来了,赶紧抢在管家之前开口说话:
黛玉慎重地行了一礼:“琏二哥的美意心领了。巡盐御史府是我本身的家,府里的管事也都算是半个长辈,另有姨娘帮我照看着。”她看了把守家,又说道:“只是有一样事情难堪:比来会有父亲故交来记念,请琏二哥帮手多多出面应酬。”
黛玉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府里没有林如海那边的亲人,由黛玉母舅这边的人出面应酬也算不违端方。何况林如海生前交友的,也都是把握经济命脉的实权官员,比起他荣国府里一个没品没级的纨绔来讲,不知高出多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