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赶紧叫婆子们把辇子抬过来,和鸳鸯一左一右扶着贾母上了辇子,叮咛婆子们重视脚下的苔藓,不要走滑了,直送贾母进了上房,才各自回屋里去洗漱换衣服,再往贾母那边去用饭。
贾母便说道:“你这丫头,才说你明白就又胡涂了。那燕窝虽说是好东西,毕竟不能当饭吃。吃一盏倒好,吃两盏就糟蹋了。”
世人说了一回,俄然王熙凤遣人来问午餐:“是在园子里的摆下用饭,还是仍旧回屋里吃?”
李纨笑着应了下来。黛玉说道:“老祖宗,陈列很不必费事凤儿送过来,我打南边来,带着很多东西,现在都还搁在箱子里锁着呢!”
林黛玉说道:“我年纪小,倒用不着吃那些,两盏都给了凤儿吧!”
贾母领头进了潇湘馆,看了石阶旁的死水,回廊屋舍,转头向世人说道:“这处所好,等夏天热了,我也来和林丫头挤在一处乘凉。”
世人逗笑了一回,再往怡红院去,劈面过来了一个小丫头,打扮得非常利落,见了贾母等人来了也不遁藏,反而大风雅方地过来见礼。
贾母正贪看四周的风景,俄然见一座青山脚下模糊暴露了一带黄泥墙来,还模糊闻声鸡鸣,不由说道:“倒是个风趣的好住处,我年青时也常想,比及老了住一回农家小院,也尝尝本身种菜养鸡的兴趣。”
薛宝钗扒拉着衣服,一边挑遴选拣一边说道:“好败兴的,还往那边凑干甚么!”
贾母也禁不住笑了:“好你个猴儿,连我也敢浑说了,细心你的皮紧!”
薛宝钗闷闷不乐地归去换衣服。薛阿姨看她神采不好,少不得过来劝她:“平常见你从老太太那边返来,都是高欢畅兴的,明天如何不欢畅了,莫非是那老货给你神采看了不成?有甚么事,你不好说的,我往你姨母那儿说去,必然不叫委曲了你。”
贾母笑着说道:“你这整日的在忙些甚么呢?逛园子都不来。”
贾母也绷不住笑了,转头向黛玉、宝钗等人说道:“你看你们这大嫂子,我不过就这么说一回,她就放胆量让我去帮她养鸡了。”
李纨也不由笑了说道:“凤丫头累的那般模样,也不怨老祖宗疼她。为了老祖宗也疼我,赏我两碗燕窝吃,我现在可要更好生奉侍老祖宗,才算那燕窝不会白瞎了。”
一时候迎春等人都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贾母笑着说道:“你自去吧!越说你更加上脸了!”
李纨一见贾母也哭了,顿时慌了手脚说道:“这还了得?林女人哭也就罢了,她是小孩子家面皮薄,本来就受不得这些笑话,老祖宗如何也跟着哭起来了?偏生那能劝住的凤辣子又不在。”
那婆子赶紧听令,踮着脚谨慎翼翼地摘树上的缎子假花去了。
宝玉赶紧说道:“是三mm的秋掩书斋。”贾母喜道:“我看着也不错,又风雅,有宽广。”探春赶紧上来见礼。
世人一齐掩唇而笑,唯有宝玉的脸涨得通红。贾母又往左边指道:“那一处屋子是个甚么花样?”
几处屋舍,不独是四通八达的直来直往,总要穿桥过亭,有花篱花墙掩映,有假山怪石遮挡。
王熙凤过来,看着一老一小红着眼睛,一鼓掌说道:“我才听着老祖宗和林丫头哭了,莫非是为了争果子吃争恼了不成?”
贾母便笑着说道:“这是个好丫头!不怕人的。”
因而笑着说道:“老祖宗,这个丫头在宝玉这儿,决然是屈才了的,不如赐给我留着跑腿吧。怡红院这里,把潇湘馆的婆子问一问,挑一个会打理花木的拿来换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