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的扣问让裴皇后回过神，摇首黯然道：“他自打南下，每日长叹短叹，愁眉不展，身材一向就抱恙，但要说药石罔医也不至于，当时多亏遂安向我报信，我才气提早察知不当，原想着李宽不敢杀陛下，估计也就是想要扣着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就……”
贺融沉默不语。
闻声这声嘲笑，贺僖面上本来淡然的笑容就此一僵，悉数化作粉末。
“你瘦了很多，等搬回宫里以后，让人给你好好补补吧。”
贺僖瞧见他眼角的风霜，又闻声这些话，心头也跟着一酸，不由自主走上前。
他晓得裴皇后这份心机，也很乐意成全。
裴皇后感觉本身并没有看错人。
贺僖心生警戒，笑眯眯道：“三哥，你有甚么叮咛尽管说就是了。”
贺融估摸着贺僖必定是在外头偷听他与裴皇后说话，拿捏着时候才出去的，不由嘲笑一声。
转向贺僖，贺融脸上和顺犹存，朝他招手：“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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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猎奇地瞅着贺融，贺融一笑，解下腰间的宝红穗子递畴昔, 在他头顶上摇摆, 婴儿咯咯笑起来，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抓, 几次差点抓住, 更让他镇静起来，还咿呀咿呀地叫。
裴皇后一笑：“你夙来是凡是开口，必然践诺，我最是信你了，十一郎出世时，陛下已经驾崩，将来得及给他取大名，此事也有劳你了。”
裴皇后含笑看着这一幕, 年长的哥哥逗着弟弟，神情温和而耐烦。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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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裴皇后识大抵顾大局的感激与感激。
当年生母袁氏还活着时，贺融入宫看望，临走前摸着他的脑袋叮咛道，七郎，你也长大懂事了，要好生顾问你的母亲，为她遮风挡雨。
贺融也笑：“你这些年飘摇在外，瘦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当年你在府里是最好吃的，这些年又是如何风俗那些斋饭斋菜的？难不成佛门另有戒律，出了家，就不能与兄长靠近了？”
裴皇后见了他以后的第一句话, 没有扣问战况, 没有提及政事，反倒是家长里短，缓缓道来，让贺融心头一暖。
贺熙离得近，闻声四哥隐含颤意的声音，内心很好笑，一面朝裴皇后与贺融恭恭敬敬地施礼。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乱糟糟的，宗正寺人去楼空，即便取了名也找不到人上谱牒，但贺融思忖半晌，目光落在笑得天真的幼弟身上，心底微微柔嫩，便道：“那就叫贺曦吧，朝阳东升，晨光熹微，十一郎生逢乱世，却安然出世，今后也会是个有福分的人。”
“我很好。”对着七弟，贺融非常和颜悦色，“你真正长大懂事，能够独当一面了。”
裴皇后对他们以往之事也略有耳闻，不肯贰心生歉疚，便笑道：“四郎与阿熙也都与我一道来了，我能安然诞下十一郎，也多亏了四郎的师弟，不然本日只怕是一尸两命了。”
“母后，不知陛下生前，可曾留下遗言？”
兄弟俩年纪相差得很大，若无不测，这份交谊应当还能持续很多年, 更何况贺融心机通透，又有充足襟怀，至心为弟弟们着想，峻厉不失心疼，只要对方不触碰他的底线，贺融就会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裴皇后笑道：“我只盼他安然安康，待人浑厚，便是福分。”
换作旁人，估计还要谦让推让一番，但贺融倒是磊落安然地一点头：“母后放心，我当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