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返来奉告我说,三姐很喜好我的贺礼。
三哥这话似在夸李姐姐貌美,我真怕她嗔怒,拂袖而去,没猜想却见她脸上出现了红晕,垂首默不作语。
李姐姐提到“平生”这个词,平生,我的平生将会如何?三哥曾说“我们王室的公主平生华贵”,我二姐端静在昆仑山王母处,三姐恪静在东海徽音长公主处,她们的平生,必定是要比我的富丽高贵。
李姐姐说:“不是,三王子他如何会叫我腻烦。”
李姐姐语气非常愤怒,说:“文君新寡,夜奔相如,轻浮如此,窃觉得耻,实不敢苟同其人。”
我命造办处取顶级红珊瑚打磨来九百九十九颗穿孔圆珠,我亲手用它们串了一顶珊瑚联珠帐,三哥去东海观礼时,我让他捎去庆祝三姐,是我做mm的一点情意。
三哥东风一样暖和的声音问:“三怕甚么?”
李姐姐说:“你不先问我是甚么事,如何就承诺了?”
无忧无虑吗?那是绝对不成能的,我可每天忧愁着如何把舞跳好呢!
三哥意味深长一笑,说:“人间男人并不尽都如此,我便不学他。”
我见三哥的脸唰啦红了一下,又白了一下,继而正色说道:“固然行亏名缺,但同是贫贱伉俪,相较朱买臣之妻嫌贫爱富,有始无终,文君不嫌相如家徒四壁,更愿为其当垆卖酒,这份担负和勇气实属不易。”
我感觉这支舞最难表示的部分是操纵身材的扭转和四肢的伸展来仿照莲花从含苞到开放的过程,我跳不好,李姐姐点评说我所解释的莲花尚未尽放便又合上了,她给我树模,我瞥见她的花羞答答绽放了,盛放了,又洋洋洒洒谢了。她缺了一条胳膊,还是能饱满安闲地把这支跳舞的内涵表示得那样淋漓尽致。
风荷举,她这个行动仿照得真像,我仿佛看到了一朵风中摇摆的荷花,活矫捷现。
她常日里常是长一声叹,短一声叹,颦一寸眉,蹙一寸眉,最糟糕的又莫过黯然垂首,整天不语,三哥来了,说几句疯话怄一怄她,实在反倒令她有了些活力。
三哥笑说道:“喏,这三怕,女人只须携我同往,便戋戋不敷害怕了。”
三哥淡定地持续说:“司马相如离蜀赴长安时,曾题桥柱曰:‘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他身后,天子还从他家中取到一卷谈封禅之书,足见这是个顶没骨气的文人,我读书可不学他邀功名,做那等恭维阿谀的文章。巴蜀之地,小王还未曾踏足,不知今后可有幸请李女人领我游历一番?”
但她却从不给我写信,我想她是嫌弃我不通文墨,以是不屑和我通信。实在我现在也常抽暇读书,三哥和李姐姐说话总爱引经据典,我在一旁听不懂,插不进话,常急得头顶冒烟。
三哥夸奖道:“天府之国,听闻物产丰富,民风浑厚,是个好地点。”
李姐姐冷冷说:“只是个僻陋的地点,政教未化,不闻‘巴人讼芋田’?浑厚民风是叫三王子见笑了。”
我却怕李姐姐以为我傻,这些话不敢问她,我背着她去问三哥,三哥公然说我:“傻女人,等你大了你就懂了。”
三哥见她如此,更壮了胆,说:“我们泛舟彩云间,纵酒高歌与老猿相和,轻舟过万重山,两岸美景,诗债好还,再欢愉不过了。至若夜雨霖霖,我们蕉窗剪烛,灯下对弈,自当也不觉长夜漫漫了。”
比如那年三哥为我脚指受伤骂了李姐姐,他本身过后非常悔怨,恰逢宫里刚从巴蜀采购来很多东西,三哥便从中挑了上好的蜀笺去给李姐姐赔罪。
李姐姐开口说:“我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要你帮手,也只要你才气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