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意自知身在虎穴,一心速战持久,杀了朱元璋以报国仇家恨,故而不耐与朱棣胶葛,冒充看向十七弟,引得敌手用心,而后杀手凸起,一举毙了此人。
朱微喃喃道:“可他不会内功啊!”冷玄接口说:“是啊,以是难救!”朱微只觉手脚冰冷,眼鼻发酸,火线恍惚一团。
“很好!”朱元璋点了点头,“你吹一曲给我听听!”黄衫女笑道:“爹爹,你好偏疼,只听笛子,不听琴么?”朱元璋掉头望她,透露慈爱神情:“微儿,为父倘若偏疼,也只会方向你呢!方才我听你们琴笛合奏,大有逸趣,也好,你们俩再合奏一曲!”
“不平,不平!”乐之扬连挨数下,深感屈辱,眼里又酸又热,几近滴下泪来,一时候蛮性发作,放开笛子,大喝一声,掀翻了桌子。朱微身轻如燕,桌子翻倒之前,她已飘然落下,飞也似绕到乐之扬身后,啪啪啪连环三下,击中了他的臀部大腿。乐之扬嗷嗷怪叫,转头来抓,她又绕到前面,只听击打之声不断,一转眼,乐之扬挨了十下不止。
笛声一起,琴声悄悄沉寂,乐之扬吹到精美之处,两调合一,繁音汇响,笛声沛沛洋洋,直冲霄汉,在夜空中盘绕数圈,方才结束。
这一下,乐之扬复苏了过来,想起本身身在禁宫,打的均是宝辉宫的寺人宫女,顷刻间,他出了一身盗汗,盯着朱微张口结舌。
“那可一定!”四哥一半是笑,一半当真,“皇太孙天纵贤明,我这点儿小把戏如何混赖得了?太孙殿下,要不然我给十三妹叩首下跪,以赎口孽如何?”
“呵!”朱棣旋身挥剑,决云剑直奔张天意咽喉,这一剑角度古怪,张天意即便刺死敌手,也难逃利剑穿喉。他志在朱元璋,不肯与之同归于尽,身形飘然一转,绕到朱棣身后,不防朱棣脑后生眼,长剑就势反挑,张天意不及出剑,一股北风扫向小腹,只得放弃伤人,运剑一格,呛啷啷一阵响,两人电光石火间拼了十剑。朱棣向前跨出一步,张天意却纵身跳开,厉声叫道:“太昊谷的‘奕星剑’,席应真是你甚么人?”
次日凌晨,乐之扬从睡梦中痛醒,心口的灼痛大大分散,前一日大如酒杯,现在足有碗口周遭。他展转反侧,到了凌晨,含混睡了一阵,朱微忽又派人来请。
朱棣笑道:“剑名决云!三尺六寸!”
朱微瞧他一会儿,皱了皱眉,忽道:“宋茶,三百棍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宋茶恨恨道:“这叫以儆效尤,宫里有宫里的端方!”
朱微盯着宫女瞧了半晌,叹道:“宋茶,你要如何奖惩这小寺人?”宋茶眼露凶光,恶狠狠说道:“交给李公公,打他三百棍,打死了喂狗吃。”
乐之扬还没说话,朱微忍不住说:“冷公公,你不是说有救了么?”冷玄只是浅笑,乐之扬呸了一声,说道:“他的话也能信?”
“如何不敢?”朱棣大声说道,“我痴长一辈,也不过是个藩王,你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来日秉承大宝,还望部下包涵,放我这位叔父一马!”拘束男人沉默一下,涩声说:“四叔这话怎讲?你我辈分分歧,可都是朱氏子孙,莫非说,我还会对你倒霉吗?”朱棣笑道:“君无戏言,殿下来日即位,别忘了本日之言!为叔这条小命儿,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朱元璋被这一声打断了思路,盯着老寺人大皱眉头。老寺人一晃身,旋风般绕着内殿转了一圈,回到原处,两簇白眉紧紧皱起。朱微觉得他看出其间奇妙,不由心往下沉,一股绝望涌遍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