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沉寂时许,忽地朗声吟道:“三秋闻桂子,更有拜别期,来日泉下逢,会友听玉笛。”
“好啊。”花眠淡淡说道,“我这‘龟镜’之术,真是白练了么?”
叶灵苏锐喝一声,收回飞针,但只射中石块,黑暗中激起一串火星。明斗连连发掌,不一会儿的工夫,通道坍塌了大半。乐之扬扑上前去,但见乱石累累,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正想运劲推开,又听霹雷连声,明斗不知从哪儿推来一块巨石,挡在乱石之前。乐之扬连推数下,石墙纹丝不动,只听明斗说道:“好侄女,这但是名副实在的洞房,二位纵情享用,明某就不作陪了!”说完哈哈大笑,很快去得远了。
还没站稳,罗峻山与迟飞纵身扑上。乐之扬心中叫苦,刚才遁藏和、阳二人已经用尽尽力,面对罗、尺二人,势子用老,再也遁藏不开。
他越想越气,展转难眠。这一晚,他登上邀月峰顶,对着海天吹笛解闷。吹了一会儿,望着漫天星斗,不知怎的,忽地想起了星隐谷里的犯人,深思:“听那人的口气,仿佛熟谙老爹,或许从他口中,能够找到老爹被害的启事。”又想起那人吟过的拜别诗,心头顿时一动,昂首看去,月将中天,已过二更。
恍忽中,他又回到了紫禁城里、沉香亭前,朱微坐在那儿,凝眉含愁,信手操琴。乐之扬想要叫唤,偏又出不了声,想要走上前去,但是走了好久,总也走不到她的身边。他的内心惶急失落,就连朱微弹奏的曲子也变得模恍惚糊,听不出曲调的来源。
跑出不到十步,身后暴风卷来,叶灵苏柳腰拧转,反手一挥,黑暗中又闪过一蓬金雨。追逐者谩骂一声,闪身避开,金针击中岩石,迸出扑灭烧星。
云虚本想这一顿板子,必定打得他威风扫地,谁知还是嬉皮笑容,全无忏悔之意。
明斗笑道:“我有甚么罪行?”叶灵苏冷冷道:“谋财害命,杀人灭口。”
花眠见他闯了大祸,还是谈笑自如,心中大为不快,说道:“乐之扬,你为何大闹‘飞鲸阁’,后果结果,你原本来本说与我听。”
这两下一气呵成,和乔不及躲闪,慌乱中左拳凸起,砰的一声击中木桶,木桶四分五裂,一股粪水泼溅而出,浇了和乔满头浑身。
“我还没问你呢!”那人笑道:“这个星隐谷是历代灵鳌岛主闭关修行的处所,闲人免进,非请莫入,你们两个小子,又是如何出去的?”
乐之扬不觉心跳加快,扶着身后石壁,低声问道:“明斗如何没来?”
两人上不了岸,只好回身向前岛游去。游了一程,堤岸消逝,呈现了一带断崖,壁立千尺,森严如铁。江小流正感绝望,乐之扬扯他一下,指着远处叫道:“那是甚么?”
乐之扬留意“飞鲸阁”的动静,发明数日畴昔,明斗毫发未损,还是“鲸息流”的尊主,就连四个劣徒也是安然无事。有一次,四人颠末海边,瞥见乐之扬时,个个对劲洋洋,冲着他大声谩骂。
乐之扬腿上的皮肉尽被打烂,骨头乍看没事,只怕也有暗伤,闹得不好,年纪悄悄就会落下残疾。
那人本意扑近,回声向后掠出,不料叶灵苏虚张阵容,叫过以后,并无一针收回。那人怒极反笑,笑声惊醒了满洞的燕子,高低扑腾,密密层层,世人相隔数步,也难以瞥见对方。
乐之扬呵呵直笑。江小流见他面对危境,气势不衰,也不由生出勇气,暗想:“他都不怕,我怕甚么?大不了死在一起,鬼域道上也有人作伴。”想到这儿,挺身说道:“花尊主,我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