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刻毒甚深,西城世人只觉心惊。秋涛收起白泥软棍,讶然道:“孟盐使何来此言?胜负乃兵家常事,令帮主不过较技得胜,输给我苏师弟。盐帮弟子三十万,遍及天涯天涯,莫非说,连这点儿宇量也没有吗?”
“帮主大仇,不共戴天。”孟飞燕抬开端来,神采悲忿,“明天我们输了,不即是盐帮输了。从今今后,盐帮西城,势不两立,本帮三十万弟子,即使一个不留,也要报此大仇。”
苏乘光笑了笑,说道:“那是三天之前,我刚到都城不久,闲着没事,去城北一间赌坊里赌了两把。”
苏乘光笑而不语,万绳却摇了点头,说道:“秋师妹,乘光好赌,但一定会输。他的钱也大多用在了别处。”
秋涛脸一沉,说道:“苏师弟,你如何又去赌坊?忘了城主说的话么?”
私盐发卖,自古有之,宋朝之时渐成帮派,到了元朝,已是天下无二的大帮。张士诚赖以起事的泰州盐帮,当年也不过是盐帮的一个分舵。陈友谅、明玉珍、方国珍乃至于朱元璋起事,都曾受过盐帮的帮助。
“是呀,是呀。”卜留也说,“这两个纸糊的笼子,也能困得住你吗?”
他说话之时,乐之扬细心打量,此人三十出头,肥胖剽悍,仪表堂堂,浓眉下一双眼睛凛冽如电,但是一笑起来,眉梢吵嘴,却又透出几分调皮。
秋涛一愣:“用在哪儿?”万绳淡淡说道:“客岁黄河决堤,有人运了一万担粮食,施助了豫东灾黎。三年前鲁南蝗灾,百姓流浪失所,有人从苏北运了三百车谷米,施助了本地的饥民。”
苏乘光还是点头,世人望着他,一时猜想不透,忽听有人笑道:“赌坊里有的是银子,与其偷啊抢啊,不如当场取财,既能凑齐银子,又能经验一下这个混账坊主。”
苏乘光摊开双手,面露苦相:“我跟人打赌输了,只好来‘有味庄’送命。万师兄、秋师姐,你们的美意我领了,但输了就是输了,苏某平生从不认账。”
“各位同门见笑了!”苏乘光笑了笑,漫不经意地说,“实不相瞒,这笼子是我本身出去的。”世人一听,各各惊奇,秋涛忍不住说:“苏师弟,这倒是如何一回事?”
苏乘光哈哈大笑,也不辩白,接着说道:“也是合当有事,才抹了两把牌九,就听前面院子里传来女子的哭声。我听得惨痛,上去一看,却见两个赌坊伴计,正在吵架一个少女。那女子哭哭啼啼,遍体鳞伤,我一时义愤,上前分开两方,扣问产生何事。本来,这女子的父亲欠了赌债,把女儿押给赌坊,本身无脸见人,跳长江死了。赌坊按赌约捉了女儿,筹算卖到青楼里抵债,谁想这女子抵死不从,成果招来了一顿毒打。
“如何?”石穿一愣。但见孟飞燕瞪圆小眼,咬一咬牙,大声说:“罢了,明天本帮认栽。”
他闯下了大祸,另有诸多要求。盐帮弟子怒不成遏,西部一行也是哭笑不得。沐含冰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扔进笼子说:“省着点儿,喝光了就没了。”苏乘光拔开塞子,咕嘟嘟喝了两口,赞道:“好酒,好酒,还是沐师兄心疼师弟,晓得带酒过来。”沐含冰啐了一口,说道:“酒也喝了,还不快说。”
秋涛叹道:“谁叫你这么好赌?金山银山,也叫你输光了。”
“对呀!”苏乘光把手一拍,“老石你也晓得,我穷鬼一个,别说三千两,身上有十两银子就不错了。”
世人均是骇然,过了半晌,万绳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