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挠了挠头,内心余悸未消:“冷公公,你再晚来一些,我可就活不成了!”冷玄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这个么,你得问问公主殿下!”
第二天,朱微没有召见,她呆在寝殿,足不出户,偶尔琴声飘来,调子凄冷委宛。乐之扬凝神听着,但觉琴声一丝丝,一缕缕,似要将他缠住缚住。想要吹笛应和,但是拿出笛子,才想起竹管分裂,不堪再吹。他愁绪满怀,无从宣泄,恨不得破门而入,奉告朱微,石鱼也罢,存亡也好,他全都不放在心上,只要她一句话,本身宁肯留在宫里,每天与她为伴,操琴吹笛,了此余生。
杨风来大怒,张口就骂:“臭秃驴,我是你爹!”白衣僧笑道:“这可更不对了,我是秃驴,你是我爹,那你岂不也是驴了?哈,看你长得毛茸茸的,秃驴算不上,倒是一头小毛驴儿,哈哈,毛驴儿,毛驴儿,就是黑了一点儿!”
冷玄冷冷道:“我死了轻易,那东西的下落但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白衣僧笑道:“你晓得我的来意?”冷玄嘲笑道:“你不就是为了‘元帝遗宝’而来的吗?你再不脱手,我就交给东岛三尊!”
“是么?”冷玄阴沉沉一笑,摸了摸不必的下颌,“那他为何呆在东岛,不来中土?呵,我倒是传闻,他三十年前发了一个毒誓:一日胜不过西方那人,一日不出灵鳌岛半步。一过三十年,照我看,他这一辈子,怕也出不了灵鳌岛咯!”
冷玄道:“第二流的道行,见酒思饮,见色思淫,常为世俗所**,却常常能够绝壁勒马,于不成能之处守住本心,这就比如行于独木桥上,桥下就是滚滚乱世,一步踏错,便为世俗所淹没。这一流的人物,固然行走艰巨,但毕竟赛过那些伪君子、假和尚。”
三楼世人只听咚咚有声,整座木楼吱嘎作响。不一时,银衫人冒出头来,扫了世人一眼,将铁球向前一滚,来到一张桌边坐下,有气没力地说:“茶博士,六安瓜片一碗!”
冷玄心中暗恼,斜眼瞅去,乐之扬背着双手,仿佛找到了背景,脸上笑嘻嘻的,不堪对劲。冷玄气得心子发痛,恨不得飞起一脚,把这小子踢到河里喂鱼。
朱微不料这小子如此大胆,下认识挣扎了一下,但是未能挣开。抬眼看去,乐之扬笑吟吟瞧着她,暴露一口乌黑划一的牙齿,星月光芒,勾画出少年漂亮明快的面孔。朱微瞧得发楞,内心想:“本来他这么都雅!”
明斗“哼”了一声,抬手要接,兔毫碗忽地转向,冲杨风来飞去。杨风来左袖一扬,袖间吐出白绫,飘然扫向瓷碗。不料那碗来势凶恶,冲开白绫,笔挺撞来。
不久,冷玄点完了“胆经”诸穴,转到乐之扬身前,封闭任脉。这一次脱手甚快,斯须点完,一闪身,又到乐之扬身后,封闭督脉诸穴。
杨风来道:“他抓走了乳母,饿死了婴儿,我刚巧路过,顺手管了一下!”施南庭点头道:“杀得好!”一边的茶博士闻声杀人之事,吓得两股战战,几近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