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贵为王爷,这京中女子见的多了,便是皇兄朱祁镇也常和他提起此事,要为他赐婚。只是赐婚之人不是官宦蜜斯,便是王谢世家,一个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兰指轻拈闺中刺绣,便是吟诗作画舞风弄月,何曾有人能向这林思雨般萧洒开朗。要说貌美,林思雨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上上之姿,最可贵便是那一股豪气,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直叫人一见难忘,是以朱祁钰那日一见林思雨,被被其深深吸引,情思一起,今后便欲罢不能。
擦黑时分,张义见那灯电影艺人早已筹办安妥,便亲身去请林思雨一行,聂游尘和夏紫幽公然如他所想,只想早些安息,不肯前来。而洛半夏和楚怀云也不知溜到那边说话,便由聂玲儿陪林思雨二人过来。朱祁钰一见,天然心花怒放,亲身端茶递水,递些生果小吃。那出戏乃是由《迷青琐倩女离魂》撰改而来,说的是倩女为追随爱人,灵魂离体一起相随的爱情故事。聂玲儿看的眼闪泪光,朱祁钰自是心不在焉,林思雨倒是另有所想。戏一唱完,天已不早,聂玲儿便要归去。林思雨见她要走,本身也不便在留,二人刚到门口,朱祁钰早已按捺不住,口呼“稍等。”便一把抓住林思雨手腕。聂玲儿天然不是无趣之人,见他二人四目相对,嬉笑一声,道:“林师姐,我却外边等你。”便一闪而出。
林思雨道:“如此说来,冷师弟还不知你对他有情?”聂玲儿道:“我也不知,他这小我,脸皮比我还薄,那日从谷中出来,都不肯和我同乘一骑,还是我硬拉他上马,或许贰心有所想,碍于情面,不好表示出来罢了。”说完又道:“林师姐,我这么爱闹,他如果不喜好我,该如何办啊?”
行到堂前,见那知州张义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起来。朱祁钰见他年纪固然不大,但毕竟已跪了一个多时候,心有不忍,便挥手表示他起来发言,那知这张知州虽跪得面色发白,却犹自咬牙不起,口称:“部属庇护杨大人不力,自当领罚。”朱祁钰见他此话倒是至心,便道:“现下本王有一难事,你帮本王出出主张,但既然是筹议,你且先起来,那有人跪着筹议的。”张义见他不再计算昨夜杨士奇被行刺之事,这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
朱祁钰便把想约林思雨之事向他说了,这张义为官多年,于情面油滑早已混成了精,深思半晌,便想到一法儿。只听他道:“要约林女人不难,难的是约林女人时,还须防备她师父一起。”朱祁钰一听,正中下怀,忙问道:“你如有主张,但说无妨,此事乃本王私事,你如办的好了,本王便假公济私一回。”他现在自称‘本王’,而非是‘我’,便是宦海文章,那张义岂能不懂,既然这是私事,办的不好,也不能非难于他,办得好了,天然讨喜,起码也能将约美人儿之功,补杨士奇被行刺之过。赶紧道:“前日来了两个耍灯影儿戏的江湖把式,今晚便依部属之意,去城中将这二人接来,只说是部属想讨王爷欢乐,王爷便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叫府上之人全来看戏,然后部属便去请林女人一行人,他师父毕竟年长,这类事见的多了,天然不肯再看这类无聊之事,如那林女民气中有王爷,则必定应邀,如许既摸索了林女民气机,也可制止此事难堪,不知王爷觉得如何?”
朱祁钰听他讲此事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管成与不CD能体味林思雨心机。心想,这张义到底是为官之人,连这类事都能安排得当还不露声色,一个处所官都能如此周到,如今后对于王振,还不知要费耗多少心机?张义见他不语,只道他分歧意,正要另择他法,却听朱祁钰道:“就按你说的办吧。”张义见他同意,顿时喜形于色道:“那部属便去筹措。”见朱祁钰袖袍一挥,便一溜烟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