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水瑶微微点头,道:“要说过节,倒是没有,此事乃是我与他的私家恩仇,你们当不成插手。你可知血衣楼比来有何行动?”苏媚儿答道:“血衣楼此次重出江湖,先是拉拢了万毒家声犰和鹰爪门萧铁手,然后一夜荡平太湖水寨,逼得少林交出‘农耕伐渔图’,现在又筹办行刺杨士奇。”姬水瑶笑道:“这风犰和萧铁手本来就是血衣楼中人,此次归附倒说不上拉拢,这行刺杨士奇的动静是从何得知?”苏媚儿点头道:“这动静切当不假,只是那送信之人却极其奥秘,自称是宫中之人,说杨士奇晓得一个天大奥妙,那王振便想乘他此次去官返乡,遣人灭口。”
苏媚儿道:“本日他那门徒路小川现身此地,说不定便是代替他而来,这路小川刀法青出于蓝,若只以快而论,当不输于那‘潇湘一剑’。”姬水瑶道:“这路小川火候未到,赶他师父另有些间隔,不过此子本性坚固,稍假光阴,必成大器。”
而冷凌秋体内那蛇,现在已是无形,却在体内又无所不在,用心感受时,它在运转,偶然之时,便又化为无形,它运转时所收回的劲气,已遍及四肢百骸。等他这一觉醒来时,只觉耳聪目明,思惟清楚,满身精力充分非常,比睡上一觉回笼更舒坦,昨日行路的怠倦一扫而光。冷凌秋只道天亮,想着本日还要赶路,便起床穿衣,昂首一看,只见那玉轮正挂在枝头,看那位置,只怕刚过子时。不由愣住,心道:“莫非我还在梦中?”
姬水瑶眉头微微一皱,道:“杨士奇乃五朝老臣,所知甚多也不为怪,可知是何奥妙?”苏媚儿点头道:“临时不知,如烟师妹便是为此事,前去查探。”姬水瑶一听,只道不好,忙道:“你和灵芸,今晚便出发去徐州,互助如烟,她此次只怕已身陷险境。”
说完一顿,又问道:“你师姐可还说过甚么?”苏媚儿接口道:“师姐还说,此次行刺之人,除了东厂在江湖上网罗的武林人物外,仿佛血衣楼也参与此中。”姬水瑶一怔,惊道:“血衣楼?”苏媚儿道:“恰是,大师姐说,那日,她亲目睹到‘铁手鹰王’萧铁手和东厂掌刑千户曹少吉身在一处。”姬水瑶一听,哼了一声道:“嘿,血衣楼,你总算又出来了,我可要好好和你算算这笔旧账。”苏媚儿问道:“这血衣楼和我百花宫曾经可有甚么过节?”
姬水瑶见苏媚儿走远,轻叹道:“《农耕伐渔图》,你毕竟是重现人间了。你当年誓死不说,可知本日,又有谁来为你扼守这个奥妙?冷弦啊冷弦,我到底有那里不好,你留下一个儿子,也不肯奉告我,我已被你瞒了二十年,如非本日不测撞见,你却还要瞒我多久?”说完面色凄凄,很有怨色。
睡至五更,又悄悄醒转,见天气灰蒙,东方发白,便穿衣束发,下楼而来。心想路小川定未起床,不如先去买些早餐,再返来叫他不迟。刚一下楼,却见路小川坐在堂中桌前,桌上两副碗筷,一大碟白面馒头,那碗中稀粥热气渐散,明显等待多时。
顿时笑道:“我还说本日我算夙起,没想到路兄弟比我还早。昨晚可睡的还好?”路小川面无神采,吐出两字:“还好。”冷凌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馒头,道:“路兄弟如此殷勤,那我便不客气啦。”说完大咬一口,路小川道:“你对我何曾客气过?”冷凌秋听他也会打趣。这是多么可贵之事,笑道:“路兄弟也会开打趣啦,我去看看外边的太阳,到底是从哪一方出来的?”说完拿着一个大馒头便往外跑,刚出门外,又刹时折返,道:“天太黑,看不清楚。”说完见路小川脸上已隐现笑意,顿时哈哈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