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秋没想到这少年外冷心热,早已将此事铭记于心,聂游尘曾说他重情重义,本日见这少年,才知这人间比本身重义之人,大有人在,心中顿生出相惜之感。便拉起路小川道:“切莫再仇人前,仇人后的叫得我尴尬。你我年纪相仿,又均是磨难之人,你说你没有兄弟朋友,如果不弃,今后我便是你的朋友,你便是我的兄弟,我比你稍长,不如就叫我一声冷大哥如何?”
路小川听他娓娓道来,全无马脚,若非身临其境,又怎能在如此短时候内编出这套故事?见他回想旧事,更是黯然神伤,心有所触,当即拜倒在地:“路小川有幸再见仇人,今后仇人如有危难,我路小川一人一刀,任凭调派。”
转过山坳,果见火线一座山脊,那山脊之上凸起一块巨石,倒转成钩,似那鹰嘴,心道:“这定是那鹰嘴岩,今早那对佳耦奉告此处有强盗劫人,没想一语成谶。”转过山脊,倒是一处狭沟,沟中一群人正围着一小我影,那地上早已躺了几具尸身。冷凌秋定睛一看,此人腰膀挺直,两弯眉浑如刷漆,一双明眸射寒星,一把横刀还未出鞘,已然遍及杀气于四周。恰是昨日酒楼当中所遇少年。
就在此时,白羽一个响鼻,前脚刨地不止。冷凌秋也闻声前面不远处,传来兵器喊杀之声。心道:“传闻此地不甚承平,常有能人出没,这喊杀之声莫不是有人被劫?且去看看究竟。”从速牵过白羽,翻身上马,便往那出声之处行去。
冷凌秋见他那眼神果断又似委曲,模糊中带着些恨意,顿时想起一人,赶紧叫道:“你......你......你但是栖霞街上阿谁孩童?”只是他却忘了,当时本身也还是个孩童。更没想到的是,当时一个偶然之举,却让这少年深深记在脑海,视为仇人。
冷凌秋见他俄然拜倒,赶紧扶起道:“这怎能使得?那日若不是我和公子,也自有报酬你鸣不平,我不过是顺手为之,可贵你还记在心上,便是这份交谊,已充足了。”路小川道:“那日若非你和杨公子援手,我只怕早已命丧那恶贼手中,现在却扳连你改名换姓,却叫我内心如果过意的去?”
众强盗那里见过这等刀法,顿时唬的动也不敢动,只听那少年冷冷的道:“还不滚?”世人才似如梦方醒,“哄”的一声四散奔逃,转眼工夫,便逃的一个不剩。冷凌秋曾见过他出刀,不过没看清,此时再见他出刀,还是没看清。
他见过聂游尘出针的快,见过成不空轻功的快,但是出刀如此之快,这少年倒是平生第一人,此时已不能用赞叹来描述,因为他还想到两个更加贴切的词,那便是‘惊骇’。
他见那刀鞘狭长笔挺,鞘头斜切,恰是唐朝横刀式样,此刀中正不阿,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此时握于少年手中,徒添一份萧杀,世人见此刀尚未出鞘,才知方才部下包涵,顿时退开一步。
路小川见他面色骇怪,不似作伪,道:“你认得我?”冷凌秋却不答复,啧啧称道:“没想到你长这般大了,还练得一手好刀法。”路小川当时和他只见过一面,再加上此事已过量年,冷凌秋已从一个倔强书童,长成姣美少年,边幅已然大变,他又怎能认得出来,见冷凌秋不答,调子垂垂变冷,道:“你究竟是何人?”
戚老迈一见,哈哈大笑道:“装模作样,受死......”死字未落,那少年身形已动,世人之觉面门一寒,一道疾风过眼,那少年已站在戚老迈身后,缓缓收刀入鞘,那姿式便是未曾动过,只是两人换了一个处所。冷凌秋更是连他拔刀都没看清,那戚老迈已经身子一歪,喉中喷出一道血箭,手中八卦刀还未举起,已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