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绝面含嘲笑道:“王振...嘿嘿,一个宦官,也敢批示我血衣楼?”世人见他满脸不屑,均猜不透他此话何意。只听他又道:“实不相瞒,当年泗水河一战,冷弦身故,建文帝下落之事,就此成谜,主上痛斥萧或人办事不力,今后闭幕血衣楼,血衣楼乃老夫一手建立,却落的如此了局,老夫怎能甘心?只是建文帝之谜一日不解,老夫便无颜在江湖安身,此事就此成了萧或人一块芥蒂,本日听闻另有机遇解开这一答案,老夫天然不肯就此放手不问。”世民气道:“这萧千绝倒是忠心,朱棣都弃世二十年了,他还如此放不下。”
但见那队人马于门前停下,四人缓缓放下软轿,轿上哪人轻步慢移,踏出轿来,只听他道:“血衣楼萧千绝率二位舍弟前来拜见铁剑门掌门莫大先生,一话昔日旧情,还望先生现身一见。”他声音不大,便如与人闲谈普通,但在场之人,无不感受耳膜一鼓,听的清清楚楚,好似就在耳边叙说一样。冷凌秋心道:本来这就是萧千绝,当年围攻我爹便是他领头,这个仇定要记下。总有一日,我要为我爹讨回公道。樊义见他有礼在先,礼节殷勤,便上前抱拳一礼道:“原是血衣楼主萧老先生,鄙人樊义,本日实在不巧得很,家师正在闭关参悟剑法,不见外客,萧老先生如有话与家师,今后待师父出关之时,鄙人定为之传达。”
萧铁手一见樊忠,顿时想起那日在太湖‘济安药铺’,便是被此人偷袭,不由哑然道:“本来是你?你究竟是何人?”樊忠道:“鄙人乃当今圣上身前保护将军,樊忠。”说完亮出腰牌,以明身份。萧铁手想起那日他和郕王朱祁钰一起,而曹少吉又对他多有惊骇,嘿嘿笑道:“少给我来这套,那东厂怕你,我血衣楼却一定怕你,本日若不交出那图来,管你是谁,老夫一概不认。”樊忠道:“你血衣楼和东厂究竟是何干系?莫非你们不是王振派来的么?”
樊义见他不肯干休,只得道:“萧楼主如此忠于永乐帝,倒是令人敬佩,只是这《农耕伐渔图》事关师门名誉,鄙人也不敢私行决计,还须等家师出关再说。”萧铁手见他又在推委,心中不快,便要生机。却见萧一凡上前一步道:“久闻铁剑门以剑法闻名江湖,鄙人鄙人,也略会几手剑法,不如本日便向众位领教一二。”他自上山以来,未发一言,谁知出来一发话,便要脱手分凹凸。可见这血衣楼早知本日不能善了,已下了决计。
吴士奇见这萧家三兄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唱不下去便要脱手,顿时朗声道:“‘潇湘一剑’天下皆知,何必自谦,若说略会几手剑法的,当是鄙人才是。”说完提剑在手道:“鄙人吴士奇,愿领教足下高招。”话音一落,便要拔剑。却听萧千绝道:“老夫本是求图而来,没想到却要拔刀相向,此非老夫本意也。”杜刚一听,顿时狂笑不已:“你血衣楼还会安甚么美意么,太湖水寨的了局,哼,我铁剑门可不想再来一遍。”
二人来到前山,果见一队人马鱼贯而来,人群中一顶腾竹软轿,轿上无顶,倒似‘肩舆’,由四人抬着,固然山道崎岖,那四人却健步如飞,如履高山。未几时便已到跟前,当前领头之人,恰是‘铁手鹰王’萧铁手,随后则是‘潇湘一剑’萧一凡,这二人冷凌秋曾见过,倒是认得,那软轿之上一人头发斑白,面庞清癯,一双眼睛半开半阖,透出一丝精光。手捻一串楠木佛珠,一粒一粒拨弄不止。却不知是何人。山上铁剑门弟子大家神情肃严,如临大敌,樊义更是眉头舒展。冷凌秋对樊瑾道:“公然是血衣楼,前头两人倒是见过,不知那软轿上是否便是萧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