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四年
这杨首辅体恤爱民,遍施仁义,深得百姓恋慕,虽说现在杨垂白叟是古稀之龄,却仍然受帝王荣宠,权倾朝野,其为人又低调内敛,大家都说他是个德高望重、载物厚德的人物。杨大人老来得子,取名杨稷,宠嬖非常,他怕杨稷在京师染上纨绔后辈的恶习,便在这泰和老宅上修了一栋院落以供家人住息,便是本日的杨府。
这番想来,这官府逼杨僮供出的莫不就是杨稷,而杨士奇在朝为官多年,只怕获咎的人也很多,现在如果有人要想抓他把柄,用他儿子威胁于他,这事儿不恰好是机遇么。樊义想到这里,感觉杨僮这事只怕是只大不小了。
樊瑾听樊义说这事另有转机,却那边晓得樊义能想到这么多周折,对杨僮道:“杨兄弟先别焦急,这事另有但愿,既然你不肯扳连杨家,那他们也顾忌杨家权势,在短时候内也不敢砍了你,只是这皮肉之苦得挨着了。”樊义也点头称是
第二日,杨僮又被提讯出去了,樊瑾低声对樊义道:“爹,这都第三日了,今儿个您的功力可有规复几分?怎地我感受满身还是软绵绵的提不努力道?”樊义道:“瑾儿莫怕,这舒骨软筋散不是甚么短长毒药,化解之法也不甚难,只是药性霸道非常罢了,中了以前任你功力再高,内力再强,十层也难阐扬出一层,还好那天我及时放出‘龙鳞火’,四周必有铁剑门弟子,待你师叔闻讯后,定会设法相救。只是我们还需等候两日。”本来这樊家父子乃是铁剑门人。
这日,县狱乙字号牢房内的顶梁瓦上,刚透进一丝亮光,便闻声牢门上那缠着大铁锁的铁链“哗啦”一声响,两个狱卒推搡着一个脚上镣着铁塔子的少年走了出去。
扬州,古称广陵、江都。位于东南,东接盐城,南望镇JX临建康,北壤淮安。扬州城风景娟秀,人杰地灵,自古是文人雅士流连之地,先有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的景色,今有遮莫淮南供应重,逢人犹说好维扬的颂赞。可见这扬州的钟灵毓秀,物宝天华,而这TH县便正在这扬州境内。
杨僮听的樊义相询,沉吟半响,却未置可否。这樊义乃是夺目纯熟之人,见杨僮面色怏怏,已知原因,想这杨家如此殊荣权势,这杨僮真要与杨府有甚么连累,那只怕是一件大事,看杨僮弱冠幼年,却身戴重枷,还招来鞭挞逼供,说不定还真能牵涉朝局动乱,只是不知那远在京师的庙堂,和这拘押人犯的狱牢,是如何衔接贯穿罢了。
樊瑾父子一怔,没想到他如此干脆,樊瑾道“你既然你已招认画押,那他们如何还对你如此用刑,莫非是屈打成招还是强行画押?”那少年俄然笑道:“都不是,他们用刑,不过是想逼我招出朋友,是受何人教唆罢了,我都已然画押,还如何能够出售我的火伴,归恰是一个死,何不死的坦开阔荡,想让我出售朋友,想也别想。”
两狱卒将他推动甲字号牢房,便回身快步拜别。那少年进了牢门,木木然然的哈腰抓了把地上枯草,拖着铁塔子便向北角走去,放下枯草坐了下来。
樊瑾见他说的豪气,心中也不由一荡,道“没想到小兄弟如此义气,不知小兄弟所杀何人,有何过节?想必此人必不是善与之辈”那少年叹了一口气道:“此人确是该死,哎,不提也罢!”
杨僮听的樊瑾欣喜,却无涓滴忧色,道:“多谢樊兄操心,我此次深陷囹圄,乃是抱定死志,毫不会拖累杨家的。”那樊义见他小小年纪,倒是如此忠义,不由得又对杨僮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