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德生亦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分分轻重,弄成这个场面归根结底是因为谁?你现在从我这跑出去,你叫别人如何看、如何想?”
求岳道:“我去找他们算账。”
“老太爷拿不出主张,唯说要等你返来,可日子哪禁得起你又是加演、又是坐船?等得我们欲哭无泪。央行不肯意给答复,当局更不给,光是一个劲地催缴、颁规定,催他们认了法币、也催我们上交。”穆藕初叹道:“也不知我们没交的动静是谁漏出去的――另有你返来的事情,早两三天就全上海传遍了,幸亏我和荣老调了车子去接,如果错开一步,怕把你们打死了!”他摸着鼻子迷惑,“真就没有不通风的墙?到底是谁这么嘴碎。”
车夫不敢再转头,将荷包揣在怀里,擦了一把汗水,趁着路灯,抬车又往前走。公然那红房绿荫之下,透出一点灯光,原是有人拿灯在小门上等着――车上的人不声不响,仍用拐杖在他背上一戳,车夫会心停下车子,长幼相偕下车,就从小门出来了。
求岳不想她如此反问,看看沙发上的荣德生:“孙夫人,你可真会发题目。”
孙夫人也觉奇特:“以你的家世经历,这些本不消我说。”
就在大师拦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晓得他们要说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