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提了,你们柳师兄尚且好话,我们的张师兄,那叫一个狠啊。”
对岸很快有了回应:“瘦子!”
他的声音本就尖若雏鸡,眼下又是一副娇气实足的模样,半男半女,让得庄邪差没把明天的饭给吐出来。
这木桩独一人高,却有柱子普通广大,百来名弟子晨练在此,已是在木桩之上敲击出阵阵雄实的响声。
天师府虎踞江南,会聚五湖四海的妙手,可谓是五方杂处、卧虎藏龙之地。而这底下的平字门也简朴不到哪儿去。
庄邪放动手中的木桶,望着那人,只见一身赤袍穿在他身上既不称身,又不整齐,乌黑的皮肤,豆的眼睛。更令庄邪有些咂舌的则是他鼻孔里不竭流出又不竭被他吸归去的那坨鼻涕,果然是愣得出奇,愣得本性。
“啊――!”庄邪惊呼了一声,情不自禁之余不但大声了些,扰到了前头那黄服男人。但见那男人气势汹汹而来,扯着嗓子道:“何时如此惶恐?”
他本是长得一张委曲的脸,但很快这张委曲的脸仿佛沐浴在阳光下的花朵,绽放骄阳般的笑容。
“怪杰,果然是怪杰。”庄邪冲他竖起拇指,一旁的颜瘦子很快跑上前来,一手搭在庄邪肩头,朝那名叫“愣子”的少年喊道:“愣子,咱颜胖会又填一名虎将!”
庄邪这般想着,不由看了看本身如翠绿般颀长的手指,深深咽了口唾沫。但很快,他目光刚毅地了头,既然来了,就要下狠心!
庄邪苦笑着,也是不知该答复甚么,便听那人又:“我叫王铁锹,他们都喊我愣子。我在颜胖会排行老幺,以是差事都是我干,你来了就好了。”
听了颜瘦子的话,庄邪先前的委曲蓦地全消。宗门毕竟是宗门,入门挨次决定不了统统,凡是都是以气力话。
此时的溪流旁不乏其他门下的弟子,他们皆是抹着汗水,来回瓜代动手中的木桶,脸上皆是一副有磨难言的模样。
“怎了?”庄邪喘了口气道。
垂眼看了看颜瘦子一脸傻气的笑容,那黄衣男人抬袖捂面道:“那还不快去,一会如果雷阳师兄晓得了,我可担待不起。”
凌晨的阳光越显慵懒的穿过雾气,在昏黄的大地间打亮一方江山。
他瞧庄邪一身赤袍,天然不会给多好神采看,但听庄邪起关于木桩之事时,他眼中又多了一份戏谑的神采:“好一个不懂端方的子。出去之前没人跟你过,新晋的弟子,要先打扫茅房三旬日么?”
俩人停下脚步,却不敢转头去看。但见柳师兄两步上前,指做莲花,在庄邪挺翘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下,故作教诲普通的道:“年青人身板还真不错,我方才使得便是修行三年的指力,你也得记好了。师兄我呀最好教诲新弟子了,如果你那里不懂,大可到我房里来。”
霹雷一声,溪水飞溅,池鱼漫天。淋得颜瘦子和愣子浑身浸湿。
宏亮的阵容在鸡还未鸣之前便在东门弟子间外响起,赤、橙两方弟子分纵列而站,面前各落着一株木桩。
柳师兄望着他俩仓促拜别的背影,眉头娇媚一挑,道;“等等。”
“另有履行任务呢。”愣子插话道,倒是被颜瘦子一个白眼:“做任务?那可都是绿服以上师兄干的事,我们还早着呢。”
“你也被柳师兄捏过屁股?”庄邪瞪大眼睛看了畴昔,但见颜瘦子一脸沧海苦水,老气横秋道:“别人都觉我脆弱不敢言,却不知这就是江湖之上的法则。也皆是我们这类人逃不开的宿命。”
山颠的清泉最是甘醇,溪流清澈见底,水中鱼儿身影摇摆,此情此景,倒是美不堪收,可庄邪眼下哪有这类表情积德这山川之色。一桶舀起的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满满的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