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酌看出不对劲：“她如何了？”
“把这些搬出去，先放到杏花树下。”墨珑教唆她做事。
墨珑拍拍他肩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怯懦的小山雀们簇成一团，挨挨挤挤，伸长脖子往这边瞧；羊儿躲在高大的马匹身后，摒气等候着；雪五心不在焉地看着，时而望向小风口的方向；唐石沉着脸，面无神采地紧盯着墨珑的一举一动；卓酌看着炊火，又是期盼，又有点担忧火药受了潮气，燃放会遭到影响；灵犀慢吞吞往雪九板屋方向挪了两步，恐怕被人发觉，又从速挪返来一步……
信子带着火花滋滋响。
未几时，天气已全然暗下，因小山雀们燃烧了好多盏灯笼，谷中只剩零零散星的烛火，愈发显得清幽。
雪五靠在木栏上，看着灵犀鬼头鬼脑的模样，实在想笑。
潮流从烟花中奔涌而出，一浪比一浪高，向四周八方漫开，带着点点蓝光，漫过草木，漫过板屋，漫过世人的身材，瞬息间将山谷变成了汪洋。世人仰首，只见一尾巨鲸，不知从那边而来，双鳍摆动，缓缓在世人面前游过。紧接着，又有一头巨鲸，拍打着尾鳍，高高跃起，溅起庞大的水花……
“莫非谷中不能放炊火？”墨珑有礼道，“那我把它们收起来便是。”说着他便要去拿炊火。
趁着世人没留意，灵犀加快脚步，闷头而行。
小山雀们收回懊丧的感喟声，随即飞向墨珑，叽叽喳喳地让他再来一个。灵犀如梦初醒，转头看向墨珑，他朝她悄悄点了点头，表示她能够脱手了。唐石看在眼中，暗自嘲笑，心想小狐狸真奸刁，多数他本身想要避风珠，却哄这小女人去偷。
火花隐没在烟花体内，寂静半晌，炊火收回砰得一声巨响，一株郁郁葱葱的大树拔地而起，枝繁叶茂，烁烁闪闪。这株大树还在不竭地向夜空伸展，长大，直至华盖森森，几近覆盖了全部山谷。
“话是糙了点，可理是这么个理。”墨珑道，作势要把炊火放下，“要不你再想想，归正我不急。”
“拿不到也有体例？”灵犀不解。
灵犀不甚信赖地看着他：“真的？拿不到也有体例？”
“……”卓酌听着别扭。
“哼！狐族生性奸刁多端，但我奉告你，在这里，莫耍你那点小聪明，不然的话，你能不能走出山庄都难说。”
墨珑侧着头，辩白道：“只是放炊火罢了，您曲解了吧。”
这时，小山雀们本来上蹿下跳欢乐鼓励地看炊火，忽瞥见唐石扑住墨珑，皆吓了一跳，碍于唐石严肃，又都不敢上前，在旁挤作一团。银喉长尾小山雀见状也是惊骇，但她好歹与墨珑熟悉，鼓足勇气上前问道：“出甚么事了么？”
“小狐狸，别觉得我不晓得你在打甚么鬼主张！”唐石沉声道。
看着她在结界上描画下的字，雪五微微皱眉：“她如何来了？”
墨珑睇她：“拿不到，就另有拿不到的体例。”
花开到最盛时，齐齐散开，星星雨般沙沙落下。
这时，银喉长尾小山雀迫不及待地从门外探头，催促墨珑道：“日头已经落山了，快些！快些！”
这类场景，灵犀在海底不知看过多少回，对她而言实在无甚兴趣，但对于从未见过大海的谷中飞禽走兽而言，这个气象足以令它们大开眼界。
“东海清樾，冒昧登门，自知冒昧，情非得已，请终赐见！”
“戋戋炊火，这类小孩子的玩意，我拦着你何为。只是……”唐石意有所指地盯了他一眼，“你莫要横生枝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