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
“多谢。”墨珑踌躇半晌，决定就在此等着雪九。
“前辈请说。”
廊下流鱼成群，除了灯笼鱼外，另有很多奇形怪状的鱼儿和光怪陆离的水母，墨珑等了好久，百无聊赖，遂顺手用手拨弄，随即便闻声小侍官出口制止。
眼看鳐鱼就要落到玉振阁中，雪兰河想起一事，忙朝她道：“鄙人另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至公主行个便利。”
“为何不成？！”
墨珑冷冷道：“便是我没有教唆诽谤之嫌，清樾也容不得我。她一回东海，便查了我的出身，说我一身歪门正道，还挖了狐族祖坟，是无德无才之人。”
“她如何看我，我倒不在乎，只是如此一来，我的话她也听不出来。”墨珑俄然想到雪九，雪九与本身分歧，又是玄飓座下右使，他的话清樾应当听得出来。
“你想和灵均住到一处？”清樾看着他。
清樾寂静半晌，点头道：“也好，我命人打扫出房间，明日前辈便搬到碧波殿吧。”
“引天火煅烧，两火交叉而战，其人所受痛苦，苦不堪言，能挨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在清樾的谛视下，他的笑声有点发干，勉强笑了几声便草草收住。
“你这是……”他甚是不解。
“你这小海星，想必从未出过东海，陆上的事情倒是晓得很多，算是上博学多识了。”墨珑逗小孩般道。
“狐族擅诛心之术，前辈不必耿耿于怀。”清樾疏离而有礼，“玄飓上仙虽令我与灵均分离数百年，但终是保全了灵均的性命，于东海有恩。现在前辈不辞辛苦来东海看顾灵均，清樾亦是铭感于心。”
“你是担忧灵均会……”
“……”雪兰河只得试着解释道，“之前墨珑的话，你莫往内心去，我当时只是顺手一递，将来得及考虑太多。”
看墨珑眉头深皱的模样, 东里长叹道：“这事吧、这事吧……唉，说到底是东海本身的事儿，我们插不了手。你便是将灵犀看得再要紧, 能有她亲姐姐、亲哥哥来得亲么？你若从中干与, 保不齐便要被人产业作教唆诽谤。”
想到此处，墨珑腾地起家朝内行去，留下东里长一人独在房中。东里长本来对墨珑很有指责之意，现在听他说了这些事儿，不由心下唏嘘，自言自语道：“我得看紧些，这俩孩子眼看就要被棒打鸳鸯，墨珑这般放不下她，可莫闹出私奔的大戏来，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雪兰河只得随他进屋，看着墨珑轻车熟路地将烛光鱼都赶了出去，又将门窗都关好。
他抬眼，墨珑双臂抱胸，斜歪在不远处的扶栏上，明显等了他好久。
墨珑皱眉道：“灵犀天赋不敷, 仅仅只是没有灵力；而灵均也是天赋不敷, 可他的不敷之处是甚么, 至今我们都不晓得。”
“多谢至公主。”
雪兰河心中虽疑窦丛生，但面上甚平和：“至公主不必过分忧心。我方才替他把过脉，心脉虽稍弱，却还安稳。君上特地为他炼制的丹药，他也已服下，加上府中医官在饮食上调度，信赖两、三月间便可病愈。”
“一则灵均身上一定有幽冥地火，二则你可晓得八千年前，身中幽冥地火之人该如何解？”
她莫不是动了狐疑？
“高朋把稳，不成用手碰它，这水母固然没有毒性，但蜇人极疼。”这小侍官的声音似孩童般清脆，说得极是当真。
“我既是来照顾灵均，这所住之处间隔灵均的碧波殿是不是远了些。方才我瞧碧波殿甚大，想必有空房。我此人不讲究，随便打扫一间就行。”
刚出了外殿，一眼便瞧见清樾――她单身一人，对着一池的海莲花，不知在想甚么。水波泛动，衣袂飘飘，她的背影愈发显得清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