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墨珑腾地起家朝内行去,留下东里长一人独在房中。东里长本来对墨珑很有指责之意,现在听他说了这些事儿,不由心下唏嘘,自言自语道:“我得看紧些,这俩孩子眼看就要被棒打鸳鸯,墨珑这般放不下她,可莫闹出私奔的大戏来,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我既是来照顾灵均,这所住之处间隔灵均的碧波殿是不是远了些。方才我瞧碧波殿甚大,想必有空房。我此人不讲究,随便打扫一间就行。”
雪兰河忙拦住他:“不成!”
东里长这才明白在苍梧丘中墨珑喝问清樾的那句话是何意。凭他过往对龙族的体味, 他本能够欣喜墨珑, 但此事中牵涉上了幽冥地火, 这是能魔化民气之物,事情便平增很多变数。
听到幽冥地火四字,雪兰河面色便沉了下来,警戒地看着墨珑。
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倒像是她一点也不怨天镜山庄,反而感激得很。雪兰河听着心中未免有点忐忑,细瞅她神情,又看不出有何不当之处。
看墨珑眉头深皱的模样, 东里长叹道:“这事吧、这事吧……唉,说到底是东海本身的事儿,我们插不了手。你便是将灵犀看得再要紧, 能有她亲姐姐、亲哥哥来得亲么?你若从中干与, 保不齐便要被人产业作教唆诽谤。”
清樾寂静半晌,点头道:“也好,我命人打扫出房间,明日前辈便搬到碧波殿吧。”
小侍官楞了楞,继而弯下小胖腰,朝墨珑又施一礼才朗声道:“高朋此言差矣,它们伤人只为自保,并无歹意。我传闻陆上也有蝎子、蜈蚣等物,蜇人极疼,且有毒性,与我们海里头非常类似。”
在清樾的谛视下,他的笑声有点发干,勉强笑了几声便草草收住。
鳐鱼在玉振阁落下,雪兰河跃下,清樾敛目见礼,随即便乘鳐鱼拜别。直至见鳐鱼消逝在水光当中,雪兰河这才长长地吐出口气,心道:怎得君上专给本身派这类差事,三百年前本身不得已得骗她,现下不得已又得瞒着她。想到接下来的光阴怕是日日都要瞥见那双眼睛,雪兰河就不由想感喟。
雪兰河心中虽疑窦丛生,但面上甚平和:“至公主不必过分忧心。我方才替他把过脉,心脉虽稍弱,却还安稳。君上特地为他炼制的丹药,他也已服下,加上府中医官在饮食上调度,信赖两、三月间便可病愈。”
雪兰河为灵均诊过脉,看着他服下丹药,方才出了寝殿。外头早有三名水府中的医官等待着,他被医官们胶葛很久,将灵均的伤势翻来覆去说了8、九遍,总算才脱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