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东里长叮咛,白曦便去找住处,不一会儿便折返返来喜道:“有了有了,说是前头有两户人家已经搬走了,屋子是空的,我们底子不消耗钱,在屋子里拼集一宿就行。”
白曦双目舍不得分开那串珍珠,啧啧而叹,忍不住又拿过来细细抚玩。
“来,拿着!这串就当是给你的。”东里长道。
墨珑就坐在礁石上,看着脚底下的浪花,一径不知在想甚么。夏侯风就在他近处,苦衷重重,手无认识地去扣附着在礁石上的牡蛎,扣下来一个就丢进海里,两三个以后他就被牡蛎壳划破了手。
白曦此前倒是传闻过青丘狐族的一些事情,千万没想到墨珑竟然会是青丘玄狐族的少主,一时脑筋冒出各种疑问,楞在本地。
夏侯风与白曦皆是头一遭见他行此大礼,仓猝想行礼,又不知该如何见礼,手忙脚乱地照着墨珑的行动比齐截通。
此时天气已暗,东里长眯眼转弯,才瞥见礁石上黑沉沉的两人,如同剪影普通,忙将他们都唤了过来。
白曦挺挺胸脯,自我感受也是甚好。
“这……您还嫌少!”白曦张口结舌,顿时才发觉东里长深藏不漏,竟然是个理财妙手。
“您买了多少?”白曦问道。
饭毕,又调了粥糊,世人将毛边纸糊到有破洞的窗上,如此这般,这屋子方才算清算安妥,可安稳过一夜。
没推测这头大尾巴羊竟有这份胸怀,东里长非常赏识,便将珍珠收了起来:“瞥见金银珠宝,还能把持得住,你也算是一条豪杰,我认你是自家人!”
“老臣明白。”
站在海边,波浪撞上着玄色的礁石,碎玉裂锦般散成点点水花落下,背面一波波浪再涌上,循环来去,周而复始,没有绝顶普通。
昨夜还在东海水府中高床软枕,本日便是这般风景,这落差委实有点大。夏侯风正待叹口气,便瞥见墨珑一声不吭地去打了水来抹桌椅床具,不敢闲着,拿了墙角的笤帚去清理到处缠绕的蜘蛛丝。东里长让白曦拿了钱两,去置些饭食来,又见窗户纸破洞甚多,被风吹得噗噗直响,便叮咛白曦再讨些白粥和毛边纸来。
“对了,”清樾道,“你叮咛下去,那只狐狸……不,不但是他,只要他们这一行人中如有人再来水府,不管是谁,十足都给我挡归去。莫说让他们进水府,便是替他们传信递话也不可。我不但愿灵犀再与他们有任何干系。”
黑灯瞎火再走二十多里地,路又不熟谙,东里长皱了皱眉头:“彻夜就在此歇脚吧,寻户人家,给些钱两,应当不难。”
直至班乾将墨珑、东里长等人都奉登陆, 返来复命时, 清樾才得知灵犀竟将父君留下的那柄快意送给了墨珑, 不由扶额感喟。那柄快意乃昔日西王母尚未飞升之前赏赐给当时的东海水君,在东海龙族世世代代相传下来。这快意仙气环抱, 能驱邪除秽, 因小妹天赋不敷, 又没有灵气,她担忧小妹感染不洁净的物件,便将快意放在小妹身边,千万想不到灵犀竟然会把它给了墨珑。
夏侯风倒是被鱼腥味熏得受不了,捂着鼻子道:“在这儿歇脚?那还不被熏晕畴昔啊。珑哥,你……”
白曦也忙道:“我也去……现下我一时也想不到我能做甚么,归正多个可托之人总不是好事。老爷子,你本日还说已把我当自家人,这话不是诓我的吧?”
“这孩子……”清樾很想叱骂灵犀,但想到小妹现下只怕还陷在分袂苦中,想想终是不忍心, 只能朝班乾道, “小妹眼里没甚么贵重东西,也怪不得她,这弊端原是我们惯出来的。可此后不能再如许了,得教教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