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珑见东里长眉头皱成个铁疙瘩，笑着哄他：“行了，老爷子，小事罢了。当初撺掇着进象庭的干劲哪去了？再说了，你不是挺心疼那丫头吗？还对峙要送她过竹箭关。”
“卖吧！”
墨珑安慰他：“莫姬如果拿不到那枚鲛珠，你必定得被她念叨三年，何必呢。”
东里长一怔。
聂季倒是听出莫姬语气有松动之意，没好气地看向灵犀：“一条旧藤鞭罢了，有甚么好玩的。”
东里长道：“气我是不是？”
莫姬恍然大悟，烦恼道：“那现下如何办？”
莫姬凝眉道：“迷香不成能穿过结界，如何办？”
聂季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怒瞪着他。
约莫过了半个时候，听得聂季鼾声渐起，不似作伪，估摸已经睡得深沉，灵犀这才从床上溜下来，蹑手蹑脚行至聂季身前，试着轻唤他两声，见聂季并未有回应，又试着轻推他，聂季鼾声转小，不过半晌工夫，复鼾声高文。
房内，一样闻声他们对话的灵犀一骨碌坐起来，撩开床幔，朝聂季道：“我要买！”她本能地发觉到这事有异，说不定就是墨珑设下的战略。
东里长一把揪住墨珑，身子紧绷，如临大敌：龙牙刃的事情露馅了？！他是来讨要龙牙刃的，且断不会饶过他们。
灵犀见状，心中大乐，从他怀中偷出揽月索，将他连同竹椅一块儿绑了个健壮，然后才去开门。结界仍在，她试了又试，用蛮劲生拉硬拽也拉不开门。此时闻声门外墨珑的声音：“你让开些！”
“不卖！”
缕缕暗香逸出床幔，一丝一丝地盈满室内。在不知不觉的一呼一吸间，暗香通过聂季的鼻端，渗入体内，中转四肢百骸，让他睡得更香更甜。
“我？我巴不得从速和这熊孩子离得远远的，她除了会肇事，甚么本领没有，真够急人的。”墨珑故作轻松道。
结界被震惊，聂季从沉沉昏睡醒来，却发觉身子像被灌注铅水般沉重，连展开眼皮都力不从心。
西配房中，床幔以内，灵犀身边的藤鞭开端无声无息地发展出枝叶，抽长绿茎，绽出粉嫩的小花，逸出淡淡的暗香……灵犀愣住，盯住藤鞭，想起在西山石壁泉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禁不住咬唇一笑，暗自心道：公然是个好主张！
“代价分歧适，我们就不卖。可总得听听甚么价吧。”
“你傻不傻！说不定他真能出高价呢。上回你看中一条混了寒银丝的长鞭，可惜我们钱不敷。他若真能出高价，你就卖了藤鞭，把银鞭买返来，岂不是好。”
聂季如此谨慎，莫非是对他们起了狐疑？墨珑皱眉，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才好。
墨珑也一样温暖有礼：“不知兄台有何事，鄙人能略尽微薄之力？”
“吵架？”
世人顶着沉沉夜色，分开了青阳都城。刚出城，就瞥见一抹白影从中间窜出来，带着一股冷气，吓得行在最前头的夏侯风一颤抖。待看清来人，他才松了口气，伸手欲打：“躲在这里装神弄鬼做甚么？”
“……卖吧！”是夏侯风的声音。
墨珑听聂季语气平和，倒不像是寻仇的架式，安抚地拍拍东里长的手，朝夏侯风和莫姬抛了个眼色，表示他们做好防备，这才徐行上前，将门缓缓拉开。
“……”莫姬似在踌躇，半晌才道，“方才他也没开价，这条藤鞭也旧了，他肯出高价么？”
聂季坐在竹椅上合目养神，负气的灵犀连翻身都要翻出最大的动静来，每隔一小会儿就能闻声床上传来砰砰的声音。想着这一起回东海她都得这么气鼓鼓，聂季头都大了，只想从速和二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