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珑点头，且不解他为何这般操之过急。
烛火昏黄，不弘远殿中传来诵经声，那是和尚们的早课。东里长沿着廊下徐行而行，听着《大悲咒》，再听到《药师灌顶真言》，再听到《心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阔别倒置胡想……”
“这是一支下签。”他看向灵犀。“说的是，你眼下所做之事，须得停下来，不然恐怕会招致灾劫，轻者破财，重者伤人。”
“……月照天书静处期，忽遭迷雾又昏倒……甚么意义啊？”她有点懵，又有点明白，“不是好话对吧？”
东里长压抑着欢乐，低低道：“你也瞥见了！天王星别名大火星，眼下火光复起，玄狐一族答复有望。我们该回青丘了！”
墨珑微微一笑，走上前：“还气呢？”
墨珑点头：“可也说了，进退莫疑。”
“抽签的。你连这个都没见过？”
“我去帮你。”夏侯风忙道。
“那甚么？”墨珑警戒地盯着她。
“我……”夏侯风满腔热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转头向东里长乞助，“老爷子，我……”
“老爷子说，你想明白了？”诚恳说，以灵犀一根筋的脾气，他不太信赖她能窜改得如此之快，“天镜山庄之事，你筹算找你姐姐出面？”
待灵犀回到配房，一进门，就瞥见墨珑双目炯炯地盯着她看。
“我感觉你说的对。”灵犀很诚心肠反复了一遍，“这事儿找我姐姐会更安妥。”
墨珑复看向天王星，依言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等等！是不是有红光闪过？”
东里长将信将疑地接过，签头上鲜明写着“上签子宫：夏季夏天日最长，大家愁热闷非常；六合也解知人意，南风拂拂天然凉。”，翻到背面，又有十六字小注“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
“以是？”
“我来帮你看看。”东里长在旁道。
墨珑径直取过角落中老旧的签筒，朝东里长道：“若抽不到上签，我就不去天镜山庄，如何？”
她竟然同意了，东里长的确思疑本身是不是听错：“啊？”
东里长一愣：“当真？只能抽一次啊。”
“时也命也，或许到了青丘就有转机了。”东里长道，见墨珑未回应，又接着劝道，“我们这么多年忍辱偷生，在这个当口上，不能再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