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他看中莫姬,爱她娇媚,施法让她现了原身,栽种在画中。东里长与墨珑费了些周折才将她救出。他痛哭流涕,伏地告饶,东里长与凌霄子是旧识,看在故交面上,放了他一马。这几年间,他交友长留权贵,修炼邪术,投在阅公宗子季归子门下,成为仿佛已成为长留一霸。
莫姬丢了个瓜子,正中夏侯风额头,道:“你当傻子就好,别扯上我……万岁爷,让我们也听听吧。”
“女人曲解了,他不是我朋友,我认得的是他小姨子的表侄子。”半缘君含笑道。
“您倒是让我们也听点动静呀,瞧我们跟傻子似的干瞪眼。”夏侯风急道。
莫姬斜睇他,咕哝道:“笨死算了。”
方才还见他吃鸡,怎得又说斋戒?莫非是忘了?灵犀心下猜疑,但也没往内心去,又吃了好些菜,还是神采如常。
墨珑笑了笑:“她可不但是脱手豪阔。”说着,双指拈出一粒鸽卵大的珍珠,摆在东里长的面前。
半缘君笑容满面:“尝尝,味道如何?”
“老妖,我是不待见他,可也犯不着和他杠上。”墨珑不在乎道,“端方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背面另有季归子,我们何必为个熊孩子闹得不安生。”
“万岁爷,您说呢?”莫姬不肯放弃,转向东里长,“论理,人也是我们先遇见的,凭甚么让他占了去,对不对?”
东里长似有点难堪,看看墨珑,又看看莫姬,半晌才慢吞吞从袖中取出两块光滑的蚌形兽角:“说得都有理,要不占一卦吧……”他将两兽角合于掌中,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双掌一分——
他望了眼莫姬,不等她开腔,便从速叫道:“还要热热的姜蜜水,一碟状元饼,一碟太师糕。”
“被割掉鱼鳍的沙鱼只能在海中渐渐地等死,乃至被同类所食,这是虐杀!”灵犀怒不成遏,“把你手脚都剁了,却不杀你,让你渐渐等死,你感觉滋味如何?”
东里长翻开匣子看了眼,笑眯眯地解释道:“苍蝇再小,好歹也是肉菜。这趟,我传闻你们还撞上一个脱手豪阔的女人?”
“我在东海倒也有些朋友,不知女人是否定得?”他接着道。
“来,吃菜吃菜。”半缘君对劲地笑道,手指悄悄叩着桌面,一下、两下……他方才所施神通名为玉山倾,顾名思义,便是座山也得倒下来,更别提面前这个小女人了。
东里长拿他们没体例,再张口时,已是半缘君的口气——舞草阁内,半缘君也没想到灵犀看着明眸皓齿花容月貌,倒是性烈如孔殷躁如雷,忙开口劝道:“我说,灵犀女人……”
“呃……好、好……”
舞草阁内。
莫姬看痴人一样瞥他:“不成能,珑哥那里像个草木之人。”
夏侯风摩拳擦掌:“这个老东西!”
“帷幔上所绣的花,女人可认得?”他抹了抹额间的细汗,勉强对付道,“其间叫舞草阁,舞草别名虞美人,帷幔上所绣的花便是它了。”
“玄股国真是欺人太过!”灵犀压根不睬会他,手攥成拳,面有肝火,诘责道,“玄股国与东海水府早已定下盟约,玄股国人夏秋两季不成下网,不得割取鱼鳍,不得虐杀水族,你们莫非不知?”
莫姬大喜:“真的!那就是我们能够直接脱手抢。”
他殷勤地又替灵犀斟上一杯,此次加了分量。
俄然,外间一个突然拔高的嗓音吸引住他的重视力,耳熟得很,他撩起珠帘,隔着稀稀少疏的竹叶,瞥见劈面舞草阁内的雪青衫子。
跟着清脆的响声,兽角落地,刚巧是一正一反。
墨珑瞥了眼地上的兽角,又盯了东里长一眼,他晓得东里长有掐卦的本领,想要甚么卦就能得甚么卦,也懒得拆穿他:“死守正道甚么的且搁一边,把她从白狐狸手中抢返来,也不算甚么。只是白狐狸必定会去告状,保不齐季归子要来找我们费事,我们好好地在长留城过清净日子,为了这么个熊孩子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