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眉头一扬,想不到这柄宝刀的背后另有如此展转的来源。天子对世家权贵向来是抱着恨铁不成钢的态度,既大力汲引朱门中的有才之士,又对那些尸位素餐的纨绔后辈深恶痛绝,看来辅国公贾茗昶是躲不过那一关的。
“好了,看在你的这柄绝世宝剑份上,他日我也送你一份厚礼。”风无方不待风无痕说出感激的话语,“现在不早了,倘若再不出去,恐怕那些来宾就要不耐烦了,你也不想我这个寿星被一帮人抱怨吧?”他边说边将风无痕推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满怀深意地又瞥了冥绝一眼,让这个一贯冷脸的侍卫有些不知所措。
风无痕没有计算堂兄话中的调笑之意,“此物是越老先生送给我的礼品之一,倒是没有说该如何措置,是以我就借花献佛,拿来作情面。现在想想,仿佛越老先生另有些别的企图。如果他没有在信中再三夸大此物的贵重,或许我真的不会将它当作一回事。”
风无痕的面色却有多少凝重,越明钟信中盛赞了这柄宝剑一番,尽是些溢美之辞,是以本身才决定以此为礼品,现在看来,那封信仿佛另有别的含义。他环顾摆布,书房中除了风无方和冥绝以外,另有两个贴身小厮垂手侍立。“无方哥,此剑的妙法非是平凡人可知,待我细细道来,不过……”
“等等,无痕,你刚才是说铸剑的人是名匠吟风?”风无方高耸地冒出一句,“我没听错吧?”
“好了好了,你如果然舞起来,我这书房就真的给你砸了。”风无方夺鞠问弟手中的宝刀,垂怜地将其放回原处,这才似笑非笑地问道,“今儿个你给我送了甚么寿礼?”
“无痕,你的打趣也开得大了点。”风无方顺手一展手中之剑,“如果这也算是宝剑,那恐怕天下名兵就多了去了。”
风无方迷惑地瞥了堂弟一眼,这才表示两个小厮退下。冥绝赶紧疾步行到门口,冷冷地谛视着来往的人,为了制止别人胡乱猜想,书房的大门倒是敞开的。风无痕悄悄抽出那柄看似乌黑的剑,只听铮的一声清鸣,长剑已然出鞘,风无方刚才紧皱的眉头立时伸展开来。虽说没有先前的宝刀那样夺目,但那一分含而不露的内敛锋芒,已是让一贯爱好兵器的安郡王生出了猎奇之心。
风无方并未表示出几分异色,京中的奥妙传闻又怎会漏过他这个堂堂郡王,“无痕,我只能这么说,犯上反叛的事情我毫不会做,倘若你能正大光亮地走到那一天,我手中的兵权你天然能够调派。现在皇上意向未明,谈这些都还为时过早。我父王当初多么受宠,一步走错,今后便再也无出头之日,最后郁郁而终。若不是我另有几分才调,又晓得韬光养晦,恐怕一样免不了祸事。无痕,过犹不及,但愿你能明白这一点。”他仰天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不甘,如果父王当初聪明一些,或许能撑到最后,那本身就不必畏缩到现在了。
“只不过就算拿了他的东西,那也只是寿礼,是否情愿为他说话就看我的表情了。反正皇上现在也乐得我闲置在京,这点小事也不会驳我的面子,到时再说吧。”风无方漫不经心肠道,随即将宝刀捧了过来,“如何样,无痕,舞两下给我瞧瞧?”
“恰是此人,如何,无方哥也传闻过他的名字?”风无痕对此倒是真的一窍不通,只不过看越明钟信上描述得绝世无双,心中也就信了。
“无痕,看到没有,这但是名匠费了三年工夫才铸成的,辅国公贾茗昶费了万金方才求得此刀,此次趁着本王寿筵才拿出来送人,足见破钞了很多心机。”固然手中拿着别人的重礼,风无方的神采中却还是充满着一种鄙夷和不屑,“他也算是明眼人,只不过上面的后辈实在不争气,如果长此以往,恐怕辅国公的爵位就要传给旁系后辈了。皇上早有重新遴选从贾家旁系中遴选下任辅国公的筹算,要不是这个,他也用不着大费周章地来凑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