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为了安抚贺氏一族,天子在晋封萧氏为皇后时也没有忘了贺雪茗,是以借着宁安公主满月的时候晋封贺雪茗为皇贵妃,秩位上又晋了一级,倒是稳稳压过德贵妃兰氏和韵贵妃马氏一头,也算勉强给了贺家一个安抚。本来因为儿子储位有望而看开了些的兰氏,闻讯便又气恼起来,不但与贺雪茗相见时忘了半礼的端方,就连皇后那边例行的存候也常常称疾不去。直到天子暗中派人严加告诫以后,兰氏才收敛了娇纵的气性。此次她勉强跟在贺雪茗以后,率着众嫔妃叩首朝拜,心中倒是极其气闷。
这话却说得有些其他的意味,在场的嫔妃命妇都晓得萧氏和兰氏反面,后宫中明争暗斗从未少过,只是萧氏始终压过一头去。此次萧氏晋位皇后,贺雪茗产下一女后晋封皇贵妃,兰氏的儿子又仿佛储位在望,深宫中竟有三位娘娘同时站在了前头,这环境便分外庞大起来。此时萧氏的话一出口,兰氏便勃然色变,好一会火线才勉强答道:“皇后娘娘过奖了,摆布不过是皇上和娘娘调教得好,臣妾哪敢居功。”
风无候冷眼旁观着诸多皇族对风无言的凑趣,心中极其不屑。自打风无言进了致方斋起,他便决计和这位三哥保持着间隔。没有储君的名分却担着储君的差使,只要傻瓜会乐此不疲,不知进退。在他看来,风无言算是孤负了阿谁贤王的招牌,就连阿谁慕容天方也是徒有浮名,这类时候不知劝谏主子,还算甚么饱学鸿儒?便是朝臣也都被天子的行动蒙骗了,很多人还巴巴地跑去荣亲王府表忠心,却不想这些行动全落在了天子眼中,到时应景儿便是铁证,真是可悲可叹。
交泰殿里当然热烈,外头天子那边也一样人头攒动。固然协理朝政的旨意只不过下了几天罢了,但对于三皇子风无言来讲,这段光阴他享遭到的凑趣和尊荣是为皇子三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百官们礼敬恭维的目光让他分外沉醉,乃至有那么一刻,他几近健忘了本身只是一个亲王,还不是太子。
好轻易停歇了下来,天子苦笑着拿开了掩口的帕子。只见乌黑的丝巾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风无痕见状几近惊呼出声,他千万没有想到,陈令诚的猜想竟然全都中了,莫非父皇真的已经病入膏肓?
荣亲王妃赵氏一贯脾气温婉,但也算是通权达变,对于兰氏和萧氏的恩仇还是晓得一些。现在她见母妃兰氏的神采不愉,便赶紧岔开道:“我家殿下能有本日的福分,端赖父皇和母后的种植,那里是他的功绩?本日是节日,天然是应当讨一个口彩,再说那些男人的闲事未免无趣。臣妾早传闻母后娘娘早有筹办,更置下了很多彩头,也不知臣妾是否有这个福分?”
德贵妃中间的容妃周氏和娴妃赵氏不由抿嘴一笑,能让一贯高傲傲慢的兰氏说出这等服软的话来,想必天子先前的经验毫不轻。想起她们之前在兰氏那边受过的窝囊气,两人都有一种分外称心的感受。萧氏固然独占帝宠多年,但比起张狂的德贵妃兰氏来,行事便要稳妥收敛很多,起码由她摄六宫期间,她们姊妹在深宫中安身立命得还算清闲,是以两人对萧氏并无恶感,反而另有那么一丝感激。
赵氏既然已经将话题岔开,萧氏天然不好再看兰氏的笑话,也就顺势闲扯了一些皇族间的笑话,期间更是犒赏了无数的贵重小玩意儿。那些顶尖的贵妇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而对于那些秩位寒微的皇族命妇,萧氏的犒赏便令她们喜出望外。固然只是几件做工邃密的金饰,但她们的男人常日不过是从光禄寺领一份年例银子,再就是靠着那些贫富不一的地步度日,能守着嫁奁已是可贵,哪有闲钱购置新的头面,是以谢恩是都是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