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知,时下地盘兼并,已呈愈演愈烈之势。“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加上赋税沉重,自耕农纷繁停业,被豪族蓄养为耕户、家奴。又遇比年灾荒瘟疫,百姓苦不堪言。为活命,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周乞食,成为流民。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龙舒城东南有龙舒水,亦称南溪,流经舒县入巢湖。
毗邻九江郡。船队沿淮河水路入泄水南下,直抵龙舒县。
这才逼反了黄穰。
陶县令愤声答道:此乃无中生有。朝廷税赋,皆有出处。黄穰门下家奴数万,豪取强夺,作歹乡里。年初我令其将家奴放归,重新造册编入齐民。却触怒了黄穰。这便重金利诱大别山蛮。假借‘赋税不均’之名,围攻诸县。便是想让我等知难而退。
又日夜兼程赶回,合兵一处,乘船东进舒县。
徐荣领麾下百骑:鼍龙骑、轻骑各五十,沿河岸收拢船只。只待韩猛、黄盖两军返回,便舟行南溪,驰援舒县。
三千淮泗精兵,千余丹阳虎贲。另有刘备部下白毦精卒。以一当十,所向披靡。蛮族乱箭,甚不能破甲!何谈杀伤。徐荣百余骑便冲散敌阵。韩猛、黄盖、周泰、蒋钦,挥军掩杀。黄忠率弓弩手拱卫中军。
现在南溪水路,舟樯云集,商贾聚集,非常繁华。
诸侯王国亦是如此。像刘备如许,不收家奴,照实造册的实在是少数。人岁六十三钱的献费,十里楼桑竟在诸侯中居于前线。可见一斑!
黄穰以卵击石,算是碰到硬茬了。
命人取来出入账目,恩师细细比对。又招山蛮俘虏,细细扣问。果如陶县令所言。那黄穰乃是舒县豪强,城东南良田,皆在他名下。并人地盘,霸人妻女。齐民血泪诉卷,堆积如山。当真罄竹难书。
二今后,捷报传来。
其人乃是本地豪强,有家曲数万。黄氏宗人广与郡中官吏豪强联婚,权势强大。历任县令皆不敢轻动。唯独陶县令敢捋虎须。令他期限将所虏公众放归客籍。
恩师又问:‘赋税不均’但是真相?
恩师这便点头:县令不必过激。统统自当水落石出。
难怪陶县令激愤如此。数万家奴部曲,却只上报十人。是不是太放肆?哪次出门,亲随主子耀武扬威,不下数百?怎另有脸上报十人!
蛮兵围攻舒县,却来高傲别山。龙舒正夹在大别山区与舒县之间。只需恪守龙舒,并以此为基,高低夹攻,摆布袭扰,或断蛮兵粮道,或截蛮兵归路,龙舒合法其用。
少君侯名动淮泗。先前在九江行事,人尽皆之。尽诛首犯,从贼皆放归免死。言必行,行必果。说一不二。
黄穰巧舌令色,临行前奉上金银拉拢,被陶县令言辞回绝。这便勾搭山蛮,举兵攻打郡县。好让陶县令知难而退。或被下属惩罚,调离职上。诸如此类。
庐江郡,治舒县。领十四国、县:舒县、临湖、襄安、居巢、皖县、寻阳、龙舒、六安、安丰、安风、潜县、雩娄、阳泉、寥县。
留守郡丞进言:只需安抚黄穰,兵势尽解。
因而陶县令亲往黄氏田庄,言辞诚心。两种体例:照实造册,或放归客籍。
贪财少谋的渠帅,刘备懒得管。陶县令自会秉公定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山蛮若不受黄穰重金引诱,怎敢围攻郡县。郡中守军若非被暗中勾连,又怎能避而不战。
用朱砂写下的‘诛你满门’四字,当真血腥非常。
护恩师入城安民,理太守政事。
韩猛,黄盖皆杀散蛮兵,解巢、皖县之围。斩首数百,丧失小到不计。
蓄养数万耕户、家奴,却只算一户。单单年两百钱的户赋一项,便可省下巨款。且豪强多坦白人丁。像黄穰家曲数万,却只报‘奴婢十人’。口赋、算赋,又省下巨款。世家豪强皆如此行事。因而‘蓄奴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