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陈元龙,胸有成竹:“子城被破,金城尚存。兵法云,‘半渡而击’。今乃‘半城而击’也。”言下之意,趁淮南雄师,倾巢而出。里应外合,攻陷子城之际。再行背后一击。
二人对饮。
别驾麋竺,并校尉陈登,并立城头。俯瞰,城下轻舟,次第列队。屯田军士,正将薪柴,囤于舟上。待堆满舟头,再倾泻鱼油。以麻布蒙之。百艘轻舟所载,皆是薪柴鱼油,易燃发烟之物。
广陵太守赵昱,甘冒锋矢,登墙御敌。麾下郡兵,相互壮胆。只求救兵早至。
先前,王太师易相夺国。彭城相薛礼,逼不得已,挂印而去。却未随陶谦,南迁广陵。上疏言,欲效典农校尉陈登,屯田广戚。陶谦亦听之任之。后吕布南下,入主徐州。时徐州吏民,民气惶惑,薛礼似被人忘记。不料年底,却被别驾麋竺,暗中招募。入匡琦城,面授机宜。
时下,春寒料峭,北风未消。风向自西北而东南。射陂扼中渎水,顺下茱萸湾,乘风放火,合法适合。
刺奸将退,便有属吏镇静登城:“陶公惊闻兵戈之声。敢问府君,卑贱当如何作答。”
距发石车,一(石)丸地外。淮南雄师,正有条不絮,安营扎寨。
见状,张邈遂出言欣喜:“广陵空城,朝夕可下。季皮,毋虑。”
“来人。”
“速去市中。”赵昱需亲身查验。
如前所言,吕布将广陵城中精锐,抽调一空。只剩不敷千人。且多郡兵。战力远不及八健将麾下,精锐之师。居高守备,尚可一用。短兵相接,一败涂地。
胡毋班,闻声慨叹:“如孟卓所言。朝夕之间,唯恐有变。”
“本来如此。”麋竺这便觉悟。又言道:“陶公若知子城被破,恐生惊怖。”
比起张邈成竹在胸,安闲得意。胡毋班却,心生忐忑,唯恐变生肘腋。
万幸,城头构造林立。袁术孔殷间,亦难攻取。
一起杀奔子城,一起杀奔金城。
“喏。”属吏领命自去。
是夜。
广陵射陂,匡琦城。
换言之。青雀舫中,八厨二人,既是亲历者,又充见证人。
先前,吕布已暗中命人,将仓中粮秣,搬运一空。专屯淮南二百万斛米。如此,无需劳师来取。只需交割广陵,海陵仓中积粮,便可神鬼不知,贩至下邳。
赵昱眉头舒展。莫非,尚不知,城中内应,悉数灭尽?
广陵市中。
自发得得计。赵昱一日辛苦,夜宿角楼。恐被奸人所乘。遂令城头火把高举,以壮声望。
“当是鸡鸣。”陈元龙,早有定计。
广陵,扼中渎水入江口。
二人各为其主,同舟共济。乃为交割事件。待淮南雄师里应外合,奇袭夺城。吕布又遣人,尽得海陵仓中二百万斛米。当时,盟约达成。便将盟书付之一炬。今后今后,神鬼不知。
“善。”赵昱了结一桩苦衷。淮南来攻,市中火起。必有奸人乱入,觉得内应。今大火已灭,贼人悉数毙命。无内应,城外雄师,唯强攻一途。广陵城高墙厚,足可恪守待援。
雷薄、陈兰,各携数百淮南死士,二路兵分。
再看城下。
与此同时,二百万斛米,经过茱萸沟,源源不竭,输往海陵仓。《汉书》载:“吴有海陵之仓,仓为吴王濞所建。”前汉时,乃吴国太仓地点。今亦为广陵屯粮重地。
却不见献张闿首级之刺奸,眼中悲色,一闪而逝。刺奸家小,悉为人质。如何敢泄漏风声。奉告赵昱真相。
此,亦是年底,两边二次商定,“便宜(biàn yí)之计”。可免,雪花路开,春水方生,滩涂泥泞,倒霉粮秣转运之苦。